那雙漆黑的眸子仿佛深不見底的潭水,即使是在調戲人的時候,也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深邃。
此刻,他靜靜地凝視著,目光如羽毛般輕盈地落在身上,卻給人一種被徹底看穿的感覺,所有的偽裝都無所遁形。
三日月宗近默默抿緊唇瓣,藏在袖子裡的白骨手微微顫抖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近乎懲罰的沉默意味,讓人呼吸都不禁為之一滯。
就在這時,鶴丸國永輕輕動了動胳膊,揮動的袖子如同鳥兒的翅膀一般輕輕扇動,打破了這突如其來的平靜。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他。
察覺到在場的幾人全都注視自己,鶴丸國永又深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無比滿足的饜足。
過會兒,他用無辜的神態輕輕歎道,用著以往最喜歡的口頭禪:
“哈哈,這可真是個不小的驚嚇呢~”
說是驚嚇,他可一點沒有被驚嚇到的意思,反而興致勃勃。
接著,他滿臉喜悅的看向江川上,提議道:“既然他們兩個都不願意說,那就讓我這個‘罪魁禍首’來解釋一下吧,保證不帶有任何個人情感哦~”
江川上肩膀往小狐丸方向靠了靠後,隨意點頭。
“說吧。”
“那我就說嘍。”鶴丸國永擺出一副誇張的姿態道,賣足關子。
為了不讓江川上多等,他很快就繼續道:
“早飯過後,我跟三日月聊天,就隻是說一下小狐丸暗墮特征消失的事情,還說他衣服也換下來了。之後三日月就喊住小狐丸,來這個偏僻角落交談。鶴隻是在上麵偷聽了一會……”
時間回到江川上離開時、圓桌會議結束後。
鶴丸國永看著零零散散退離開的兄弟同僚們,最終打量的視線落在依舊還沒有離開的三日月宗近、忙著安撫弟弟的一期一振、沉默不知所想的小狐丸身上。
源氏重寶髭切在會議結束時留下幾句話就帶著弟弟膝丸離開了。
他說:“真有意思,審神者隻是才露兩次麵而已,就使得本丸的付喪神們意見一致了呢~”
“不是最厭惡人類、最討厭審神者的嗎?竟然會齊心協力想把審神者留下來。啊,雖然我也是這個想法,但不妨礙我說廢話……是不是啊,廢話丸?”
膝丸苦惱的抓了抓頭發:“兄長,我是膝丸,能不能不要叫錯名字?!還有……兄長你是什麼態度,我也會是什麼態度。”
之後,就有幾人留下來繼續思索。
鶴丸國永瞧著,不懷好意地眯了眯眼睛,向三日月宗近湊近。
“三日月,我看到小狐丸臉上的暗墮黑紋消失了呢,還換了一套跟審神者同款顏色的常服……你說,他是不是被淨化了?”
三日月宗近端坐在那裡,聞言頭上的金穗輕輕晃動,看向也要離開的小狐丸。
“你說的不是事實嗎?”
鶴丸國永立刻彎了彎唇,言笑晏晏:“你們三條家的事,我自然是不會插手,但你不去嗎?他可是你兄長呢~”
兄長兩個字不知道刺到三日月宗近哪裡了,他突然變了臉色。
能讓老爺爺變臉色的,自然跟他暗墮的原因有關。
鶴丸國永清楚這些,得意洋洋的往後扯了扯身體,準備看一場好戲。
之後,他果然看到三日月宗近起身去叫小狐丸,連忙隱去身形開始偷聽。
“小狐丸,等一下。”
往日的最美之劍喊道,此刻臉上堆滿了笑意,隻是那燦月的漂亮眸子卻不含任何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