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燈旁邊蹲了一會,似乎是覺得好了一些,於是轉頭看向旁邊的櫥窗,可就在這時,一隻手伸了過來,手指之間,還夾著半根沒吸完的煙。
蹲在路燈旁邊的那個男人,就像看到救星一樣,用顫抖的手接過了那根煙頭,然後放進了嘴裡。
他伸手去拿煙的時候,把身體側了過來,於是,站著的那個人,影看清了他的臉,並驚呼出聲:
「席勒???!!」
埃迪趕忙快步走了過去,發現,蹲在路燈旁邊犯病的,居然真的是席勒。
看著渾身發抖的席勒,埃迪趕忙脫下自己的外套,想給席勒披上,可是看了看外套上的灰塵,又有些猶豫。
埃迪退後了兩步,抬頭看了一下天色,最後還是決定伸手把外套披到席勒的身上,可沒想到的是,席勒一動不動,任由他擺弄。
席勒的注意力全在那半支煙上,儘管手抖的讓他無法準確的把煙放進嘴裡,還是在儘自己最大努力嘗試著,完全不顧已經快燒到底的煙頭,冒著的火光,燙傷它被凍的發白的指節。
埃迪趕忙伸出手,抓著席勒的手腕,把他手上的那個煙頭抖掉,然後開口說:「席勒醫生,你怎麼了?你你是病了嗎?要我給你叫救護車嗎?」
席勒立刻搖了搖頭,他有些費力的眨了一下眼,然後又把目光落到了被埃迪扔掉的那個煙頭上,埃迪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可這個時候,席勒已經把手伸出去了。
埃迪趕忙攔住了他,然後有些慌亂的從自己外套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煙,遞給席勒一支,然後要幫他點煙。
可是席勒手抖的完全拿不住煙,也沒有辦法護火,埃迪隻好自己吸著煙,把煙點燃,然後有點猶豫的把煙遞給席勒。
他知道,這位醫生有非常嚴重的潔癖,彆說是彆人抽過的煙,哪怕是從彆人拿著的煙盒裡接煙,他都不願意,而且,他幾乎從來不用打火機,隻用火柴。
可是,席勒卻完全拋下了往日的風範,就像個真正的流落街頭的癮君子一樣,忙不跌的把那隻煙塞進了嘴裡,抽了一口之後,憋了一會氣,吐了一口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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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捏著煙的手,還是吸煙和吐出煙霧的動作,輕的就好像是怕浪費了任何一點尼古丁。
埃迪在他的對麵蹲了下來,皺著眉,眯著眼,把頭湊近席勒的臉,然後看著他的眼睛說:「醫生,你到底怎麼了?」
「……我不是醫生。」席勒的聲音沙啞的讓埃迪感到心驚,他早就沒有了在進行心理治療時的那種流暢又舒緩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深夜裡急於找個紙箱避風的流浪漢,所發出的咳嗽聲。
忽然,埃迪的身體抖了一下,毒液蔓延開來,長著尖牙的大嘴,湊到了席勒的鼻尖前麵,毒液那沙啞的嗓音響起:
「看看……這是誰?醫生?不、不、不,一位病人……一位病的很重的病人……我能感覺到……」
….
毒液的蜘蛛複眼眨了眨,那種低沉的語氣,讓席勒想到了一個人。
於是,席勒用不斷顫抖的手,將自己手裡的煙拿掉,仰起頭,吐出最後一口煙霧,然後狠狠的把煙頭按在了毒液的眼睛上。
「嗷!!!!!」
毒液發出了一聲慘叫,捂著眼睛後退,下一秒,就退回了埃迪的體內。
埃迪站在原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甩了一下頭,蹲在地上的席勒仰頭問他:「……還有煙嗎?」
「有,但你不能在這抽。」埃迪彎下腰,把席勒扶了起來,然後說:「我送你回療養院吧,醫生,那裡什麼都有……」
席勒彎著腰,站在原地大喘氣,呼出的冷氣,讓他的眼鏡上蒙上了一層白霧,他把眼鏡摘掉,然後說:「不,我不回去,我哪裡都不去……」
埃迪上下打量了席勒一下,也知道他肯定是出事了,於是,埃迪說:「好吧,那你去我家怎麼樣?那裡起碼比這裡暖和,也有煙抽……」
席勒沒有反對,於是,埃迪攙扶著他,走到了距離這條街區不遠處的一處住宅區的樓房裡。
爬到三樓,打開走廊最儘頭的房間的房門,埃迪一手打開門,一手扶著席勒走進去。
席勒剛走進去,就癱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顯得沒有一點形象,埃迪重新給他點了支煙,然後眼神落在他那因為沾上積雪,而邊緣濕透了的大衣上。
埃迪拿起自己的外套,放進了旁邊的臟衣籃裡,然後對席勒說:「席勒醫生,把外套脫掉,我幫你洗一下……對了,你的外套應該能水洗吧?」
席勒光顧著抽煙,完全不理他,埃迪隻能歎了口氣,走上前,像擺弄一個不太靈活的人偶一樣,把席勒的外套脫了下來,同樣扔進了臟衣籃。
看著席勒的狀態還算穩定,埃迪拿著臟衣籃,來到了陽台的洗衣機旁邊。
他先拿起自己的夾克,掏了掏口袋,扔進了洗衣機裡,然後又拿起了席勒的大衣,下意識的把手伸進口袋裡,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好像有點不太禮貌。
不過,他伸進去的手,的確摸到了一點東西,感覺到手上有些奇怪的觸感,埃迪捏住那個東西,把手收了回來,然後低頭看去。
那是一張被疊的十分規整,甚至被撫平了每一絲皺紋的,金紅相間的糖紙。
遇牧燒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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