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幏
“嗯??”
張不疑的怒火在一瞬間就消逝了,他有些懵,呆愣的看著盧卿,這是第一次有人說自己類父。
劉長目瞪口呆,“留侯還做過這樣的事??”
“是啊,當初暴秦橫掃諸國,因秦王之威,沒有人敢反抗,唯獨留侯,一心對抗暴秦,剛烈無比,想要刺殺秦王,有人勸說他:秦國勢大,複國之事可以稍緩之,留侯謾罵:怯懦不足以成事!”
劉長呆愣了片刻,隨即看向了張不疑,對啊,合著你們一家子都是反骨啊!
這盧卿也確實厲害,隻是幾句話,便平息了這裡的爭鬥。
至於灌嬰,此刻卻是坐在王雄的麵前,板著臉,憤怒的質問道:“你為何要謀反?!”
“不曾謀反!”
“那你為何不親自去拜天子?!”
“長沙王死的時候,他的國相可曾前往長安?!”
“那你為什麼要不斷的調動兵馬?!”
“這是天子之令!早在很久之前,天子就令我們不斷的調動兵馬,做好討伐南越王的準備,可一直都不曾讓我們動手,我奉天子詔,怎麼就是謀反呢?!”
“那你為什麼不告而讓世子就國?!”
“我如何不告!我派遣使者告知天子,又寫信哀求太後,是太後回信,讓我準備就國之事的!我有何罪啊?!”
灌嬰的臉頓時就黑了,自己這是被坑了呀,這算什麼?大功變大過?若是發現荊國確實沒有造反的嫌棄,那肯定不是唐王背鍋,也不會是天子背鍋...
灌嬰看向王雄的眼裡頓時充滿了殺意,若是假謀反成了真謀反...那自己或許就....
王雄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端坐了起來,平靜的看著灌嬰,問道:“無論如何,我都無法活命了。”
“能請將軍放過世子嗎?”
“哪怕是貶為平民,隻要能為我主進行祭祀...我死而無憾。”
王雄閉上了雙眼,“請將軍將我朝著南方埋葬...我主在南。”
灌嬰握緊了雙拳,手放在了佩劍之上,王雄等待了許久,也沒有等到灌嬰動手,他睜開雙眼的時候,灌嬰早已轉過身去,“這些話,你自己去跟廷尉說吧...”
在灌嬰他們將荊國群臣帶走之後,楚王即刻領著楚吳的士卒攻進了荊國。
荊國本來就沒有多少士卒,何況能指揮他們的人也不在,在楚王帶著天子詔前來之後,這些士卒們都沒有反抗,各地的官吏也是望風而降,隻用了四天,楚王就占據了荊國全境,到這個時候,灌嬰終於帶著劉長返回了荊國,當然,俘虜們是不能帶去的,他們要直接送往長安。
本來劉長是想要直接回長安的,可灌嬰非要回一趟荊國,劉長也無可奈何,隻能跟著他一起去了。
“仲父!!!”
劉長大叫著,衝到了劉交的麵前,楚王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劉交,大吃一驚,這豎子怎麼長得這麼快?
“六哥!!!”
劉長笑著握住了一旁的劉友的手,劉友看起來比從前要胖了些,卻還是很矮小,劉長都比他要高出了一頭,劉友看到劉長,雙眼瞬間泛紅,緊緊抓著劉長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哭著。
看到六哥這個模樣,劉長大驚,“六哥為何哭泣?是有人欺辱?!!”
那一刻,劉長臉色瞬間猙獰,猛地看向了劉友身後的吳國相,原先還笑嗬嗬的相國看到那眼神,正要開口,劉長便撲了過去,一把抓著他的脖頸,掄起了大拳,“大王!大王!不曾有人欺辱!大王!!”
那國相嚇得尖叫了起來,劉友也是急忙抓著劉長的手,“長弟!沒有人欺辱!隻是因為太想念你,故而流淚!無礙!無礙!”
“啊?這樣啊...哈哈哈,這位國相,我看你衣襟上有臟東西,已經幫您擦掉了,久仰大名,我這兄長不善言辭,就怕他人欺辱...哈哈,沒人欺辱就好...”
看著麵前這笑眯眯的唐王,吳國相麵無血色,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楚王深深的看了一眼劉長,方才說道:“放心吧,有寡人在...不會有人敢欺辱他的。”
“哈哈哈,有仲父這句話,寡人就放心了,六哥啊,以後我會常派人與你聯絡...若是有人輕視你,就告訴我...”
劉長跟劉友說著話,灌嬰卻將楚王拉到了一旁。
“大王...各地可曾反抗?可有準備軍械?可有囤積糧草?可找到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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