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探索隊正如沈衿預料,進入類人喪屍的領地。
“快看,繃帶!”
眼尖的研究員看到樹梢上飄著的白色繃帶。在繃帶中央,有一攤已經凝固的青黑色固體。
“檢測成分。”
若是屬於人類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顯示屏。等待的五分鐘著實漫長。
沈衿遠遠地落在人群後,望著初升的朝陽眯了眯眼睛。
真好,已經預見新的開始了。
血液的基因編碼與資料庫裡屬於陳然的那份相似程度達99,已經基本鎖定它的主人便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類人喪屍。
氛圍忽然沉默。
推測他們存在是一回事,但如何麵對又是另一個課題。
他們難免想到更多未曾探索過的區域。異變生物暫時阻斷了人類外出的腳步,但地球很大,足以支撐人類在任何一處角落繁衍。
他們該如何麵對昔日的同胞?
他們暫且不知,沈衿更無法給出答案。
但飄散的部落像是星星之火,終有一日,會完成交聯,聚勢燎原。
探索隊預想的兵戈相見並未到來。
顧赫特意篩選的溫和派起了決定性因素。他們以包容的心態,參觀了類人喪屍搭建的部落。目前已經發展到了新石器水平。
顧赫向他們誠摯地發出邀請:“疫苗的研製需要你們的幫助,同樣,我們也會努力幫你們獲得異能。”
類人喪屍間是能繁衍後代的。沈衿在他們的部落裡看見了新生幼崽。除了膚色和眼睛顏色,與正常人類幼崽並無不同。
最大一個已經長到了五歲,是一個頗為健康的女娃娃。
她是部落首領的女兒。頗為害羞地窩在母親懷裡,打量著她從未見過的人類。
“她是我的女兒,小名叫風。”
介紹完小風後,她讓孩子離開,說起了一個五年前的故事。
首領有些悲傷,她的視線落在小腹,陷入了回憶:“我懷孕的時候,是雙胎。”
“隻是,另一個寶寶,剛出生便是感染狀態下的喪屍。”
很難想象母親十月分娩,生出的孩子卻由她親手殺死時內心的苦痛與悲傷。
“為了部落,我殺了她。我親手殺了我的孩子,一個毫無理智的新生喪屍。”
首領坐直了身體:“這樣的事情並非特例。我們部落總共有新生幼崽6名,而我們孕育的喪屍數量,是他們的十倍。”
“很多人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在殺了孩子後,自儘而去。”
“所以,不要疑惑我們為何這麼輕鬆地答應你們的條件。”
首領話音一頓,雙拳緊握:“繼續留在這裡,我們隻會迎來滅亡。”
“新生的代價太過沉重,我們要負擔不住了”
進化和繁衍,生命存在的永恒主題。
顧赫握住了首領的手,鄭重承諾:“請相信我們。”
顧赫的手很白,是常年帶著橡膠手套在實驗室裡被悶出的潔白。而首領的手屬於青黑色的異變人類,生活又給她添上深深淺淺的刀疤。
這是屬於兩個世界的手,卻交握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