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
三目冷哼一聲,將頭撇過去,沒有半點身為俘虜的錯覺。
“你可知放任釋兒在山海浮生卷裡有什麼後果?”
三目拉長了聲音,企圖喚起沈衿的注意。
可惜,沈衿頭都沒轉,指尖掐著草坪:“你作為他的師尊,就是這般不信任自己的弟子?”
“你再拖下去,他的眼睛就沒救了!”
聞言,沈衿方才起身,捏著他的胡子靠近:“是嗎還是我本以為,你也想要他的眼睛呢。”
說完,雙眸注視著三目。
黝黑如深淵的眼眸,沒有任何光亮。
“你來此,不就是為了讓方寸獻祭他的視覺?”
三目垂下頭:“方釋是我一手帶大,我與他情同父子,實在不忍……”
沈衿沒有動,但掐著他胡須的手收回,一副看他表演的模樣。
三目道:“我有辦法,在方釋獻祭後,保留他的眼睛……”
沈衿:“前提呢?”
三目的雙眸綻放出亮光,額頭那隻眼睛也同樣彎起。
隻是一瞬便被主人儘職壓下。
“山海浮生卷是致幻聖寶,能遮掩天機。我恰好知道一部法門,取而代之,便能將釋兒安全地從浮生卷裡接回來。”
沈衿一副意動的模樣:“你說的可是真?那要用什麼,來代替方寸完成獻祭呢?”
三目大義凜然:“我是釋兒尊師,徒兒有難,自當責無旁貸。”
“待釋兒出來後,我會替他進入山海浮生卷內。”
帶著壯士斷腕的決絕,可惜,他眼底的貪婪都溢出來了。
沈衿情不自禁地鼓掌:“三目啊三目。”
“你這麼會演,如何遁入空門做個和尚?不如蓄發還俗,穿個戲服去街頭唱戲,如何?”
“你在說什麼?”
三目怒目圓瞪,帶著惱怒。
“彆裝了,裝過頭連自己都騙了,真覺得自己是個好師長呢。”
沈衿給他加了禁言術:“你就安心在這盤著,是死是活,等方寸出來,由他來定吧。”
“年紀大就是聒噪。”
她並沒有壓低聲音,反而白眼嘲諷了一句。
氣的三目臉色漲紅,但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女子也不知是何來頭,實力竟在他之上。氣勢滔天,簡直是個變態。
還有這張嘴,恨不得撕了才好。
沈衿暫時搞不清楚三目的操作,但一些原則上的事情是不會弄錯的。
首先就是反派死於話多,於是她把人綁住、封印了靈氣,還布下偽裝大陣,免得佛宗又派人搞事。雖說實力也就那般,一群群湊上來也是會厭煩。
其次便是聽主角的。哪怕主角自儘了都先彆管,指不定他就能複活。就像現在,方寸目標明確,同時已經預言到長老的到來。那按照他說的,安心等他撕破畫卷出來就是。
至於三目想做的,她大抵也能推測一些。
方寸獻祭出視覺這點是肯定的。甚至說,這裡在場的三人,包括方寸自己,都接受了這個結果。
他正如佛宗長老所預知的那般,走在拯救世界的路上。沈衿也不必講,她等著收集他的第四具屍體。
那三目,為何特意跑這一趟?
真當是他說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儘然。
沈衿幾乎是瞬間聯想到山海浮生卷的功能。遮蔽天機。
那麼結果就很好猜。
阻攔方寸獻祭是假,偷竊他的力量為真。
可彆忘了,山海浮生卷裡,可是印下了方寸的模樣。
三目一馬當先衝到這裡,身旁還沒有彆的佛宗弟子跟隨,便是存了占據這部分東西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