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責完那些大驚小怪的男人,才繼續道,“你既說不出這些來,本官不相信你的證詞,齊氏也將……”
“大人!”陳偉之厲聲截斷她的話,滾刀肉似的,堅持著他的觀點,“這種怎麼能算胎記呢?水粉色,不就是個新疤嗎?那印跡或許是被火燒的,也許是被她現在的相公弄出來的,大人怎可如此武斷,就斷她不是我媳婦?”
齊氏痛哭起來,“天呐,我是不是你媳婦我自己不知道嗎?我壓根就不認識你,我這輩子也就嫁了那麼一個相公,你這話說得,若傳出去,我以後還如何出來見人啊大人,你定要為民婦做主啊,把這個害人精關大牢裡,重重打板子才是!”
“你不想跟著我過苦日子,不想在大草原裡居無定所吹風沙,你當然說不認識我。”陳偉之振振有詞道。
“我,我,我是真的不認識你啊!”齊氏氣得都恨不得撞牆了。
“行了,斷案講證據,也不是隻有這一個辦法,”薑籬說罷,朝著步虛子一拱手,“大師傅,還請你幫幫忙,替本官驗一驗,齊氏腦袋是否受夠傷?”
“哦,終於輪到貧道上場了,好說好說!”步虛子哈哈一笑,把燒雞往自己衣襟裡一塞,也不管油不油臟不臟那些事,舉著兩隻油乎乎的爪子就朝齊氏走去。
齊氏心裡雖然有些嫌棄這老道士不愛乾淨,可為了自己的清白,也隻能忍受老道長拿著她的腦袋轉來轉去。
步虛子抹了一把頭蓋頭,就相當於把自己手上的油汙都擦到了齊氏的頭巾上,這一幕,引得不少衙役笑場,就連薑籬都笑了。
"沒問題啊,腦袋好好的,手來。"
齊氏很聽話的抬起手。
步虛子閉著眼給她把脈,片刻後,給出定論,“她身體很好,吃得睡得,就是有些脾虛寒濕,這些症狀隻會讓她發胖,不會讓她失憶。”
薑籬明白了,先讓衙役把陳偉之帶下去,才叫婦人回答她家住何處以及現在夫家的情況。
齊氏忙道,“回大人,民婦娘家在龍州城南城外的齊家鎮,自小就生活在那兒,大人也可去齊家鎮打聽,十六歲聽從父母之命嫁了縣城裡的木匠童大大,生有六女三男,從十七歲到去年,這肚子就沒歇過,鄰裡街坊都可以給民婦作證,大人,民婦說句不該說的話,那陳偉之或許是因為思妻過度,民婦與他媳婦有幾分相似,所以他才將我錯認,大人,你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你放心,真的假不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本官傳了你丈夫過堂,有話單獨問他。”
“多謝青天大老爺!”齊氏不懂什麼審案子技法,大人叫做啥就做啥,隨後跟著春翹去了後堂。
她前腳剛進去,後腳胡一添就領著童大大來了。
第一次進衙門,還是半夜被衙役從床上拽起帶來的,那困意早就沒了,剩下的就是害怕!
路上問衙役是出了何事?衙役一副無可奉告的嚴肅嘴臉,現在上了公堂,除了衙役和高座明堂的大人,安靜如斯,麵色如雷,如此威嚴下,童大大身抖如篩糠,像隻吊手猴般‘噗通’跪地。
“大,大老爺,不知……傳草民深夜過堂是為何事?”
薑籬會回答他嗎,自然不可能啊。
她將此人音容相貌掃視一圈,五短身材,吊梢眉三角眼,牛鼻子闊嘴,比起陳偉之而言,童大大不僅長相沒得比,這年紀瞧著也快有個四十歲了。
她一拍驚堂木,沉聲道,“本官來問你,你娘子家住何方,為人如何,與你結為夫妻多久了,家裡條件如何?”
童大大一驚,反問道,“大老爺是說賤內犯事了?犯何事了?要不要緊啊?會不會連累全家啊?”
薑籬無奈抿唇,“本官問什麼,你答什麼!”
“哦哦,”童大大點點頭,磕磕絆絆道,“回大老爺話,賤內是龍州府城南外齊家鎮人,為人……可圈可點,當然她是好媳婦,就是有些愛貪小便宜,她是犯什麼事了嗎?偷,偷盜被人抓了?”
薑籬再拍驚堂木,“你再囉嗦那些沒用的,杖刑伺候!”
童大大用力咽了口唾沫,汗如雨下道,“回老大爺,草民與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親,賤內比草民小了十二歲,草民自知委屈她了,這些年對她亦很好,她要什麼給什麼,但她還是管不住自己的手,為此我夫妻二人時常吵架。”
薑籬深深地壓了一口氣,再這麼聽下去,她就要被童大大那些齊氏愛貪小便宜的事給繞進去了。
“你娘子這些年,除了愛貪小便宜,可還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
“沒有啊,哦,有時她會說夢話,說什麼……”
“說什麼?”
“草民一時也記不起來,好像就是些胡言亂語,咿咿呀呀的,沒有哪一句能串成一句話,草民覺得好笑,早上起來問她夢見啥,她就說記不清了,草民學嘴給她聽,她就說草民也說夢話,也咿咿呀呀的,這算不算反常?”
薑籬雙手環胸,靠向椅背,說夢話囈語這算什麼?
“你就沒有一次記得她說過什麼嗎?”
童大大忙搖頭,“不敢欺瞞大人,真就是些再尋常不過的日常事了。”
“你可能說出你娘子身上有無胎記,疤痕?”
童大大聞言一怔,麵露大駭,驚恐道,“大人,你可彆嚇草民啊,為何要驗疤痕,賤內是死了嗎?”
“你很希望她死嗎?”嗐,薑籬果然被他帶偏。
不過問都問了,也聽聽他說什麼?
童大大信以為真,頓時悲從中來,哭嚎起來,“大人,是真的麼?何時的事……怪不得今夜遲遲不歸家,究竟是哪個王八蛋乾的,天呐,孩兒娘啊,你就這麼走了,我和幾個娃兒可怎麼過啊?”
真是木匠。
薑籬偏過頭,思忖了片刻後,冷聲道,“回答本官前麵的問題,她身上的疤痕!”
童大大止住被聲,嗦著鼻涕道,“有,在肚腹之處有一個兩指寬的疤痕,以前是沒有的,後來,賤內與我說,是生娃兒多了什麼什麼疤痕,還挺好看,草民就讓她留著了。”
薑籬冷嗤一聲,難道那疤痕你叫人家祛除就能祛除的啊。
都是些自以為是,不知所謂的男人。
喜歡女縣令開過光,荒年領民致富忙請大家收藏:女縣令開過光,荒年領民致富忙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