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撫司衙門那場會議結束,佛道各流派的話事人卻並未離開洛陽。
會議是結束了,麻煩事情卻才剛剛開始。
這次朝廷明顯是動真格的了,佛道兩家不給出具體的方案,是過不了這一關的。
問題是,該怎麼配合朝廷做教化工作。
這不是派幾個人去傳教就可以的了。
一個不好,說不定會弄巧成拙壞了朝廷的大事。
而且佛道各有自己的小算盤,佛道內部各派係也都有自己的想法。
但隨即又有一個疑惑生出:“可一直拿不出章程,他們就不怕朝廷生氣嗎?”
“裡麵悶得慌,出來透透氣。”來人正是劉淵然,他走到張宇初旁邊,說道:
“不過都是我道教一脈,我還是希望各派都能平穩渡過這次風波。”
佛道兩家怕的是被彆的宗教取代。
這些東西,也是被發配雲南之後才領悟到的。
“各家都在等朝廷的動作,來調整自己的態度。”
“如果人人都能保持理智和情緒,天下早就太平了,哪還有如此多紛爭。”
老師麵前,張宇初也沒有隱瞞,說道:
“肥差你敢亂碰,即便是好心,也會被認為是爭權奪利。”
劉淵然歎道:“敲打來了,沒想到一出手就如此的猛烈。”
“況且,其他各派的態度您也看到了,他們不會服我的。”
劉淵然搖頭道:“我哪會認識他,但我知道他認識伱,且應該對你很有好感。”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歎道:“哎,難,難,難。”
他就是朝廷推舉出來的教化百姓的表率,怎麼可能會將他留在洛陽。
張宇初點點頭。
宗教之所以能存在,是因為百姓需要,當權者再反對都沒用。
話才出口,就見一名年輕道士急匆匆的跑進來: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他們自然也在關注道教那邊,對道教的進展很了解。
消息靈通點的,基本都知道他才是大明政策的製定者。
劉淵然搖搖頭,說道:“不過是多走了幾年路而已。”
打壓佛道,必然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張宇初愣了一下,說道:“老師您……”
劉淵然卻笑道:“官場有很多規矩,其中一個叫做,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被朝廷打壓,被無視,現在又被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騎在頭上。
並以此為鞭,驅使佛道兩家為朝廷效力。
他們心中自然積累了很多的不滿。
如果真如劉淵然所說,對方對自己比較欣賞,那事情就好辦了。
劉淵然說道:“人心本……”
陳景恪的事情已經漸漸傳開。
那時候他是何等意氣風發,以為自己可以開創一番不弱於前人的功業。
“可現在情形不同啊,朝廷將道教視為一家,不會管哪個派係……”
而且他們還覺得很無辜。
劉淵然繼續說道:“而且朝廷就算心有不滿,也不會直接下狠手,大概率是先從旁敲打一下。”
“如果敲打之後還是拿不出章程,才會出手懲戒。”
張宇初恭敬的道:“還請老師指點。”
“比起在宗教司為道教出力,我更想回雲南傳道。”
而且他還能借助這個機會,試探一下陳景恪對自己的態度。
然後朝廷的板子確實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