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兩位大佬親自出手,效果是非常顯著的。
對於工作計劃的解析,進展的非常順利。
眾人逐漸了解了這份計劃的內容,然後根據實際情況製定具備可行性的計劃。
太複雜的計劃暫時被擱置,隻留下一些簡單能夠施行的。
李善長說道:“欲速則不達,這次變革牽扯太廣,最好由簡而繁去做。”
“前五年先做一些簡單的計劃,讓官吏適應新的工作要求。”
“朝廷也需要時間,來改革官僚體係。”
“第一個五年計劃結束,再根據實際情況增加工作難度。”
“二十年能完成這個設想,就算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朱標也深以為然:“還是韓國公老成持重啊,是朕太心急了。”
陳景恪也汗顏不已,天天提醒自己實事求是,可總是在某些地方下意識的認為理所應當。
他以為這份五年計劃已經非常簡陋了,放在前世互聯網上,都能被網文噴的一無是處的那種。
而且他還特意剔除了很多比較難的計劃。
這樣簡單且簡陋的計劃,古代的官吏應該能執行的吧?
被李善長和徐達這麼一解析,他才知道自己又想當然了。
他太高估這個時代行政係統的能力了。
不是個人的能力,是行政係統的能力。
這個年代的行政係統,就隻有兩個職能,安民和收稅。
架構也完全是為這兩個任務而設。
這樣的行政體係,如何低估它的能力都不為過。
就拿基建來說。
前世每一個地方政府,都在不遺餘力的修橋鋪路、建設水利設施,搞各種基建。
大家見的太多了,下意識的認為這是官僚的基本素質。
甚至有人會認為,這是為了方便貪錢什麼的。
然而,這些公共設施是否方便了大家的出行?
我們都是受益者。
事實上,這是我國的行政體係要求他們這麼做的。
全世界不敢說隻有我們會這麼要求官吏,但大部分國家的行政係統,都沒有這方麵的要求。
曆史上確實出現過不少有作為的官吏,修橋鋪路,建設水利設施等等。
但這些成績是官吏個人能力的體現,不是行政係統對他們的要求。
這其中的區彆是非常大的。
行政係統要求他們去做,所有的官僚都會去做,會變成普遍行為。
就比如前世的大規模基建。
行政係統沒有這方麵的要求,願意這麼做的官僚鳳毛麟角。
培訓官僚的係統,也不會教他們這些東西。
不要求他們這麼做,也不教他們這些東西,他們又怎麼會去做?
翻一翻曆史書就知道,幾千年曆史,願意在基建上下功夫的官吏有幾個?
正因為少,一旦有人這麼做了才會被曆史記錄下來,被後人讚頌。
至此陳景恪才明白,自己的這份計劃,對古代的行政係統意味著什麼。
想要實施這項計劃,就要對行政體係進行重塑。
在認識到這一點之後,他也在想辦法補救。
然後一個詞情不自禁的浮現在腦海裡,特區。
先劃分一個區域當試點,成功之後還可以作為教學區,係統的培養新型官吏。
不過此事還不著急,事情要一點一點來。
先把工作計劃落實了再說。
而且關於特區計劃,他也隻是有了一個想法,具體怎麼做還需要仔細考慮。
——
對於地方官吏的要求不能太高,朝廷要主動降低計劃的複雜性和難度。
但對於內閣成員來說就不一樣了。
他們必須全麵理解這份政府工作計劃,並為後續的全麵實施做準備。
對於邱廣安他們來說,要學的還有很多。
或者說,基本相當於是重頭開始學了。
陳景恪教他們統籌協調全國資源,徐達和李善長教他們如何去實現。
教學生有多考驗人的脾氣,隻有乾過的才知道。
陳景恪和徐達還好,他們性格本來就比較內斂,儘管有時候很上頭,還是能克製住的。
李善長就不一樣了,他本就自視甚高缺少容人之量。
雖然經曆種種波折之後有所改善,但正所謂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一開始他還能強行控製脾氣,後來就忍不住了,開始發揮毒舌本能。
把內閣一眾成員噴的瑟瑟發抖。
換成以前,大家早就撂挑子不乾了。
老子不學也不受你這個氣。
然而,李善長是真的在用心教,沒有絲毫藏私,也無關爭權奪利。
生氣也不是故意羞辱他們,而是本性使然。
所以,即便被噴的很不爽,他們也還是很感激。
畢竟這種東西彆處是真的學不來。
有人說三代才能出貴族,這話陳景恪不敢苟同。
從小接受良好教育,人人都是貴族。
但三代才能出一名合格的政治家,這話陳景恪現在非常認同。
大局觀、對事物的認知、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等等。
這些東西不是學校能教的,全靠家族長輩言傳身教。
還有就是關係網,也是靠家族世代積累。
比如,各國外交官之間會經常舉辦聚會,隻有他們的子弟才能參加。
還沒有從政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互相認識了。
將來從政,這些關係網都是可以利用的。
這種優勢,是普通人學不來的。
優秀的外交官基本都是世襲,原因就在這裡。
宋明中間隔著一個元朝,官僚體係的傳承,在一定程度上是中斷過的。
大明的開國勳貴,大多都是普通人出身。
所謂官宦之家出身的,其實也基本都是底層官吏。
所以,大明開國集團,在大局觀等方麵,是遠不如秦漢隋唐的。
說他們是個草台班子都不為過。
李善長和徐達的能力,也是經過幾十年磨礪,一點點總結出來的。
這種能力一般隻會傳給子孫。
現在他們無私的傳給毫不相乾的人,那是天大的恩德。
挨噴又咋了?
換成以前想挨噴,還沒這個機會呢。
事實上,朱標也派出自己的心腹,跟在兩人身邊學習。
不過很快大家就發現,李善長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噴人。
陳景恪在場的時候,他顯得非常克製。
一開始大家還以為是巧合,觀察幾次之後就確定真是如此。
而且他們還發現,李善長教陳景恪東西的時候,語氣不像是對待學生,更像是伺候長輩一般。
更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莫非倆人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不成?
後來明白了其中緣由,對陳景恪也同樣感到敬佩。
之後大家也學聰明了,陳景恪不在的時候就儘量不去問問題。
先積累著,等他在場再一起去問。
李善長也發現了這種情況,心中那叫一個氣啊。
等陳景恪不在了,就變本加厲的噴。
一時間也成了內閣的一件趣事,後來流傳了許久。
眾人一邊處理政務,一邊還要學習,每天有多忙可想而知。
但外人卻並不是太了解他們在做什麼,難免有些疑惑。
不就是給了一個票擬權嗎?又不是把駁斥權也給你們了,有必要這麼忙嗎?
隻不過此事涉及機密,沒人敢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