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地處邊疆,和京中的風氣有所不同,這裡的百姓穿著少了幾分貴氣,路上也沒有什麼權貴家的紈絝出沒,但是大部分人身上都帶著一股爽利和彪悍的氣息,就像北地的風和陽光一樣,凜冽又開朗。
街上也有許多女子出行,無論是年長的婦人,還是年輕的姑娘,都沒有帶著帷帽或者麵紗的。遠遠看去,雖然沒有京中的行人如織川流不息,但是各種小攤小販此起彼伏高聲的吆喝叫賣,也彆有一分煙火氣息。
逐漸接近了襄平城的中間區域,圍觀的行人漸漸稀少,水錚在一棟大宅前停下馬,水溶抬頭掃了一眼,同樣是掛著‘敕造北靜郡王府’的牌匾,正門口豎立著的兩座石獅子,比京中王府門前的更多了一分威風凜凜的肅殺。
同樣又被父王抱下馬,水溶再次對他這手短腳短的狀態無奈了,心裡在人生規劃的小本本上又加了兩筆:努力長高(劃重點)。
北靜王還想抱著水溶往府裡走,這次水溶強烈拒絕,掙紮著想要下來:“父王,我可以自己走!”
水錚從善如流的將水溶放下,改為牽著他的小手往府裡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吩咐道:“給世子備軟轎。”
好吧,扯手就扯手吧!
水溶對著兩人牽著的手默默盯了兩秒,覺得這件事他可以暫時妥協。
北疆這座王府沒有京城裡的那麼富麗堂皇,整體風格大氣寬敞簡肅,其中演武場極大,兩排兵器架上,立著各式不同的兵器。軟轎走過演武場,又經過一段回廊,回廊的儘頭就是府中的花園,因為天氣已經漸漸寒冷,園中沒有太多爭奇鬥豔的花卉,倒是有幾棵高高的柿子樹,琳琳琅琅的果子掛滿了枝頭,紅彤彤的煞是好看。
唐時的岑嘉州有詩雲:“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如今尚是秋天,北疆雖還沒有到下雪的時候,但是很多人家已經開始燒炕了。
王府的正堂屋子裡,地龍也早早的燒了起來,是以甫一進去,水溶就感覺到了一陣融融的暖意。
將鬥篷褪下,又用了薑湯,爺倆總算是原地滿血複活。
於是水溶率先見禮到:“兒子見過父王。”還沒有拜下去,便被水錚扶了起來。
水錚扶起兒子後,又將手撫在水溶肩頭,目光在兒子的臉上逡巡而過,認真的端詳了許久,才放輕聲音開口說道:“溶兒倒是長大了不少,為父都有些認不出了!”
蓉兒,你才是蓉兒!你全家……好吧,再罵就罵到自己頭上了,水溶心裡無聲呐喊,這破名字到底是誰起的啊,摔!
說起來這些年水溶和親爹見麵的次數可以說是屈指可數,他記憶中對親爹的印象都是帶著些模糊的,彆家父子之間再生疏的,逢年過節也能見上一次,而北靜王府,一般隻有等到京中召見水錚回去述職的時候,一家子才能短暫的團聚上幾天。
北靜王身姿挺拔矯健,脊背筆直,劍眉如黛,一雙鳳眸不怒自威,眼梢上挑,看過來時帶著幾分淩厲,仿佛波濤沉沉的深海,但是每逢看向水溶的時候,目光裡又會染上一絲溫煦的暖意。
因為常年在北疆,水錚的麵容略有些風霜之色,唇色淺淡,胡須被打理得一絲不苟,膚色卻意外的比較白皙。
據水溶進城之後所見,北疆的百姓或者軍士膚色大多還是偏棕色或者蜜色,畢竟戶外活動比較多,風沙又比較酷烈,所以十個裡麵八個糙,還有五個是煤球。
親爹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等養尊處優,偷懶摸魚的,水溶對比了一下自己的膚色,覺得這可能是因為他們老水家人遺傳基因好,天生曬不黑吧。
因為常年在軍中,水錚的身上帶著金戈鐵馬的氣息,有些清秀的相貌和身上的貴氣又淡化了這種肅殺感,平添了一絲文雅。
親爹雖然人到中年,但是仍然是個帥大叔!水溶有些美滋滋的想到,隻看這輩子爹媽的顏值,他將來長大之後也不可能醜。
雖然水溶雜七雜八的想了很多,但是在外界也不過是過了短短一瞬罷了,水溶抬頭仰視了一下親爹,又覺得這角度有點費脖子,遂微微後退了一點,調整了一下視線,又接著回稟道:
“家中祖母和母妃一切都好,(不好的是您的小妾和好大兒水滸!)大家也很想念父王,(祖母一提起父王就來氣,母妃幾乎每天鄙視您一次,我過得開開心心,早把老爹你忘到腦後去了!)就是不知此次父王喚孩兒來北疆是有什麼事?”
水錚嗬嗬的笑了一聲,修長的手指點在水溶的額頭上,帶著點涼意。
“哈哈,你祖母和母妃這會兒哪會思念我,怕是在京中罵我呢吧!”
父王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哈,水溶心說。
“讓你來,一個是給你找武師傅的事,一個呢,是有些人想要讓溶兒你見見。”
水錚一邊說一邊盤了盤兒子的小腦瓜。
想來後麵一句才是重點吧!水溶盲猜。
一個武師傅,哪用王府世子千裡迢迢的北上呐!
水錚又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今日舟車勞頓,先下去好好休息吧,等過上幾日,為父在府中設宴,好為溶兒接風洗塵!”
說完,就打發下人帶水溶去了收拾好的院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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