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問道:
“陛下可知,此物雖然可以製成藥物,用來止咳治瀉、麻醉止痛,但是使用過量也會形成依賴,而且這種依賴比五石散更甚十倍百倍。
臣打探之下發現,因為使用之後飄飄欲仙、如登雲端,江南一帶高門貴族家中的紈絝子弟對這罌粟製成的“福壽膏”甚為追捧,引以為樂。
錦衣軍調查之後發現,福壽膏甚至已經從江南逐漸蔓延到各地,因為價格昂貴更勝黃金,那些富豪貴族將此物當成是奢飾品,用來互相走禮。”
水溶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也是大吃了一驚,隻覺得好險,萬一有人當好東西送到他府上,他的親朋好友不知情的情況下碰了,那豈不糟糕?
水溶長身一拜:
“陛下,兩晉時期因為五石散的流行導致了風氣頹靡,後來的五胡亂華,中原節節敗退未嘗沒有此等原因。
而如今的罌粟之害更甚,那等長期吸食者,俱會淪為被藥物控製的行屍走肉。
不止傾家蕩產,敗壞身體,一旦犯病,可謂是六親不認,便是讓他手刃父母,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不僅僅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長此以往,軍隊失去戰力,男兒失去血性,大好男兒變成瘦骨嶙峋的病夫。
此乃毀家滅國之物,即使如今尚且沒有泛濫,亦不可不察。”
水溶撩起衣袍,鄭重的跪倒在地。
司徒景被這動作驚得猛然站起身來。
“陛下,臣願以列祖列宗以及北靜王府的名譽發誓,之前所述句句為真,沒有一句虛言誇張。”
司徒景快步走過去,想要扶起水溶:
“若淵,朕自然信得過你,不必如此。”
水溶定定的抬起頭看著皇帝:
“陛下,臣此次回京帶回了幾個吸食福壽膏之人,還有一些福壽膏的樣品,陛下可以用十惡不赦的死刑犯來驗證。
這吸了福壽膏的下場,隻會比臣說的更糟糕,更惡劣。”
水溶又加重了一重砝碼:
“臣記得,此物最早是前朝從海外引進的。
俗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些海西商人把這種東西帶的大晟,背後安的是什麼心昭然若揭。”
司徒景怒不可遏:
“狼子野心,其心可誅!”
皇帝這種生物自來是疑心重還擅長腦補的,這會他已經腦補到那些海外蠻夷用心險惡,一直對大晟虎視眈眈了。
司徒景甚至想到,萬一有那等野心之輩,把這東西加在了他的膳食或者熏香之中?
想到這裡,司徒景打個冷顫,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水溶鄭重的大禮拜下,然後直起身來,擲地有聲的說道:
“擲地有聲
臣懇請陛下下旨嚴禁販賣鴉片,甚至對此立法立規。
查封煙館、逮捕煙販、收繳鴉片,禁絕吸食,同時以嚴刑峻法禁絕罌粟的種植。
對此等禍國殃民之物,應當清源斷流,將其徹底趕出大晟的土地。”
司徒景拍了拍水溶的肩膀:
“朕知曉卿的忠心,這福壽膏流行也不是一兩日了,但是滿朝文武唯有若淵你敢於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