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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師玄瓔瞥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瞿府內傳來陣陣絲竹聲和歡笑聲,顯然是正在舉辦一場宴會。
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能把身為戰俘、奴隸的陳文江踐踏在腳下,倘若他們做的過分,到底是該忍辱負重,還是該奮起反抗?
對於師玄瓔而言,這是個需要謹慎思考的問題……
都城以北十八裡之外,亂葬崗。
兩名十歲上下、瘦骨伶仃的小童背對背坐在土丘之上,在初秋寒風裡瑟瑟發抖。
“我不想看見你。”男童兩眼無神的望天。
女童撇嘴:“嗦得好像我就很樂意死的!”
靜坐半晌,腹部開始咕嚕咕嚕二重奏。
“雜個辦?”東方振天扭頭看他,“介回我闊沒嗦發!變成小崽子不怨我!”
江垂星歎氣:“我知道。”
兩人皆是少年天才,辟穀許多年,已經太久沒有感受過饑餓感了,此時腹部像被燒融了一般,腸胃都絞成一團,火辣辣地痛。
“變成這般瘦弱的凡人小孩,究竟能做什麼?”江垂星嫌棄地摸摸手腕。
“是啊。”東方振天歎氣,“若是來一頭狼,我倆就……嗚——”
江垂星猛然轉身捂住她的嘴巴。
他反應不可謂不快,但因為身體瘦弱又兼餓得手腳發軟,到底是慢了一步。
饒是兩人心誌堅定,不畏艱險,此刻也不由生出一絲絕望。
這裡是亂葬崗,四處荒草漫漫,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若真是來一頭狼,以他們現在這種走路都費勁的情況,就是妥妥的盤中餐。
然而,等了許久,四周隻有風拂過草叢的聲音。
東方振天瞪大眼睛,喉頭微澀。
頭一回,她的烏鴉嘴沒有應驗。
江垂星鬆了口氣:“還好。”
“這個塵芥真好啊。”東方振天喃喃道。
江垂星艱難站起來:“說不定是因為你話沒說完呢。”
東方振天瞬間恢複冷靜,氣哼哼地爬起來:“走吧!”
兩人說罷,各自向不同方向走去,沒走出幾步又同時回頭,異口同聲地質問對方:“為什麼不往這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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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那個體質,憑什麼那麼自信!”江垂星問。
東方振天惱羞成怒:“我隻死嘴不得行,人行得很!”
兩人餓得眼冒金星,不想繼續僵持,最終隻得從地上揪起一朵花瓣繁多的野花,揪花瓣猜完單雙才選定方向。
東方振天垮著一張臉,跟在得意洋洋的江垂星身後。
憑著意誌力向東走出約莫四五裡路,兩人再也走不動了。
能量完全耗儘,意識無法支配身體的感覺,他們亦很久不曾感受過了,兩人摔倒在路邊,猶如餓殍。
“度人無量天尊。”
溫潤清雅的男聲宛如林間甘泉淙淙流淌。
躺在地上的兩人分明聽見聲音,卻連眼珠子都難以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