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一個人在戰場上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的。曆代皇帝陛下如此強調這種對絕大多數人而言華而不實的武藝,其實是害怕他們眼中低賤的平民用槍打爆貴族老爺的狗頭吧?”麥克尼爾哈哈大笑,“隻要讓平民相信騎士精神乃帝國之根本,就沒人會組織步槍協會了。”
達爾頓大驚,他發覺眼前此人妖言惑眾的本事異乎尋常。正當他打算反駁時,隻見麥克尼爾閃電般地衝了上來,匕首直指達爾頓的咽喉。達爾頓來不及防禦,隻能將計就計,反手揮刀刺向對方,以解燃眉之急。結果,麥克尼爾手中的匕首突然轉了個彎向下一挑,刺中了達爾頓持刀的右臂。達爾頓手臂吃痛,握不住手中利器,還沒等掙紮,便被麥克尼爾飛起一腿正中前胸,向後倒去。麥克尼爾撿起那把掉落在地上的短刀,仔細端詳著,抬起頭衝著剛爬起來的達爾頓說道:
“你方才沒向我開槍,我也沒必要宰了你。你可以賭一下——要是你現在下令開槍,我有多大概率先把你解決掉。”
然而,麥克尼爾根本不會給對方猶豫的機會,他說完這句話,扭頭一打滾鑽進了旁邊的樹叢,沒命地狂奔。開什麼玩笑,子彈可不長眼睛,萬一那個布裡塔尼亞軍官真的反悔了,他就是有一百條命也得死在那裡。既然卡洛·法拉早就逃跑了,麥克尼爾決定先確認一下火勢情況。如果大衛·羅伯茨確實按照計劃開始縱火,他們此時此刻應當正向著河流附近撤退。
安德烈亞斯·達爾頓被匆忙趕上前來的士兵攙扶起來,他的右臂上還插著那把匕首。
“長官,我們就這麼把他放跑了,萬一——”
“萬一什麼?”達爾頓呲牙咧嘴地訓斥屬下,“一個人不能影響戰爭。我們已經贏定了,這些土著很快就會把eu的南非殖民地搞得一團糟,難道他還有本事把這成百上千的土著都給解決掉?況且,隻要你們管好自己這張嘴,沒人會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邁克爾·麥克尼爾離開河流,按照他規劃中的撤退路線去尋找友軍的蹤跡。很快,他發現遠方的天空被映成了紅色,但這條路上遲遲不見隊友們趕來。麥克尼爾藏在附近的土坡上,觀察著火勢的蔓延。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許隊友們都被火勢或是突然冒出來的敵人給困住了,他需要立刻想辦法把這些人全都救出來。沒有剩下的隊員們,他和卡洛·法拉兩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單獨逃生的。
夏季發生野外火災本來就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土著們因生火而意外引起火災也不是頭一回了,往常他們都能迅速控製住火勢,不然就乾脆選擇逃跑,但這回火勢來得迅猛,而且蔓延極快,快得有些反常,哪怕是頭腦不好用的蠢笨之人也能猜到這大概是有人蓄意縱火。因此,一邊撤離一邊放火的大衛·羅伯茨等人很快就被土著發現了。得知這些人就是縱火的罪魁禍首之後,土著們不要命地衝了上來,前赴後繼地對一行人進行圍追堵截。起初羅伯茨還能勉強帶領隊友撤退,很快他們就發覺自己陷入了重重烈火的包圍之中,局勢岌岌可危。此時,隻要周邊的土著知難而退,他們也許還能找到逃生的辦法。然而,這些土著哪怕冒著自己人被活活燒死的風險,也要堅決發起進攻,這種莽撞的態度無意中堵死了大衛·羅伯茨這一隊的最後逃生希望。他們的活動空間被逐漸壓縮,眼看著也要葬身火海。
“我們還真是罪有應得。”大衛·羅伯茨感歎道,“殺害無辜之前就得做好自己橫死當場的準備。”
然而,或許是他們命不該絕,要不然就是忙於進攻的土著因為沒注意到邊緣地帶的狀況而疏忽大意,就當羅伯茨已經徹底放棄一切逃生的希望時,火場一個角落裡的火焰突然熄滅了,狼狽不堪的麥克尼爾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眾人正在驚訝,隻聽得麥克尼爾高喊道:
“還在等什麼?快跑!”
這回沒人故作謙讓,大衛·羅伯茨頭一個拔腿就跑,其他人緊隨其後。他們成功地從大火的包圍之中脫離,一直跑到離火場有幾百米遠的地方才敢停下來休息。大衛·羅伯茨感激地看著麥克尼爾,正當他打算說些什麼感謝的話時,麥克尼爾阻止了他的動作。
“彆耽誤時間了,我們馬上撤退到河流那邊。”麥克尼爾總結道,“布裡塔尼亞人在背後指揮土著,他們不會就這麼放我們一馬。大家做好戰鬥準備,這回恐怕要麵對一場惡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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