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or2-ep2:先輩子弟(3)
唯一能夠直接為麥克尼爾提供幫助的埃貢·舒勒最近很忙,他東奔西走地為自己的天基武器項目尋找支持者,希望能讓合眾國的主流意見接納他的奇思妙想。在埃貢·舒勒啟程前往華盛頓參加另一個會議的當天,邁克爾·麥克尼爾和阿爾弗雷德·希爾茲上尉一同來到軍隊的檢測機構,驗證希爾茲上尉的猜想。結果不出所料,除了希爾茲上尉本人以外,strs小隊其他四人根本不具備任何超能力潛力,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我以為你會非常失望。”發現麥克尼爾的情緒沒什麼波動後,希爾茲上尉不禁感到奇怪。
“沒必要失望,我隻是寄希望於更強大的力量能夠讓我完成更多的工作……假如沒有這份才能,也是情理之中。”麥克尼爾和他們並排走在街道上,在軍隊或其他部門真正問起他們在烏克蘭的工作以前,他們大可以隨便休息一段時間,把握住所剩無幾的假日,“再說,就像蘭德爾下士說的那樣,魔法師有魔法師的煩惱,我們作為普通人,當然不用為那些事務操心了。”
麥克尼爾本來以為他們會在回到本土後立刻被海軍陸戰隊派來的人叫去參加類似聽證會一樣的調查活動,他的想法落空了。假如他們的確隻身從烏克蘭逃離,海軍陸戰隊一定會想辦法懲罰這些膽怯的懦夫,隻是strs目前的功績幾乎算得上國際要聞,加上他們莫名其妙地和老柯蒂斯參議員有了聯係,冒失地處罰這五名軍人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柯蒂斯的這份人情也不會持續很久,在他們還能利用柯蒂斯的名義招搖撞騙的時候,麥克尼爾打算試探nff的看法。他對nff的許多做法和作風感到不滿,而他無力改變現狀,已經在南方州紮根的nff不是麥克尼爾這樣的普通士兵能夠動搖的,即便是軍隊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們應當獲得nff的支持,這是一份保險,讓他們的潛在敵人不敢輕舉妄動。不過,希爾茲上尉對麥克尼爾的想法做出了另一個評論:成為nff的部下意味著他們會招來許多棘手的新仇家。
五人當中,麥克尼爾和希爾茲上尉擁有決策權,而麥克尼爾儼然有超過希爾茲上尉並奪取主導權的趨勢,這是希爾茲上尉不願意看到的。這種反感不是來自他本人對麥克尼爾可能存在的偏見,而是源自上下級關係的動搖。長官可以聽從下屬的意見,但下屬不該也不能擁有超過長官的權力,否則組織或機構的正常運作就要出問題。無保留的信任依舊以長官掌握大權為前提,這些長官並未被自己的屬下架空。
“麥克尼爾……”
一行人走在紐約的街道上,縱使新冰期讓合眾國的北方諸州變成了上個時代的西伯利亞那樣不適合人類生存的地區,紐約的居民們還在高科技和雄厚的財力下頑強地堅守這座城市。廣場上的投影屏幕播放著市長的新演講,他自信地說紐約的貧困率正在逐年下降——不用說,沒法住進屋子裡的窮人都凍死了,貧困率自然立竿見影地下跌。和麥克尼爾記憶中永遠嘈雜而熱鬨的紐約相比,這個白色的紐約多了一種難得的寂靜。物資供應充足意味著市民不必排隊上街領取救濟糧,尤其是當救濟糧本身被掌握在外國手中時,公民的生命安全是得不到保障的。
“我在聽,長官。”
“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我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不允許我和一個缺乏理性和人文的組織並肩作戰。”
“長官,他們是能夠掌控局勢的一方,並且似乎願意主動向我們示好。如果我們拒絕他們的好意,那麼我們不僅會丟掉一個潛在的盟友,還會多一個勢力龐大的敵人。”
“實力相當才是盟友。”薩拉斯中士看著櫥窗裡的商品,他或許又想到了還在得克薩斯老家的家人,“像我國和nto其他國家的那種關係……那是宗主國和附庸。”
“好吧,隨便您怎麼說,事實不會改變。”麥克尼爾聳了聳肩膀,“長官,您大概也不想被扔回烏克蘭前線,回去就是等死。憑借著nff的影響力,我們有可能去其他戰場執行新的任務,無論是哪裡,肯定不會比烏克蘭更差了。”
沒有人想要回到烏克蘭,東歐是他們永遠逃不出的噩夢。假如聽從nff的指示就能避免被安排進新的東歐派遣軍,希爾茲上尉當然會選擇和nff沆瀣一氣。他是個加州人,生來就不喜歡南方州那些滿腦子不知裝著什麼東西的傳統莊稼漢和神棍,nff在他眼中更是集缺點於大成的保守組織,為這種組織效力不亞於投靠俄國人。但是,當麥克尼爾把事實擺在他眼前時,希爾茲上尉很誠實地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條道路。投靠nff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主動權不在他們手中。
一隊穿著白色大衣的人從他們身旁路過,麥克尼爾很快看到了這些人身上的nff標誌。紅底白圈黑色十字,像極了某個曾經在這個世界的曆史中發起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瘋狂國度的旗幟。他寧願相信這隻是某種審美上的巧合,這些尊重自身傳統和宗教信仰的保守人士也許從類似的旗幟上汲取了靈感並用來設計自己的標誌。沿途的人們或帶著敬意,或是帶著恐懼,目送這些奇怪的修士沿著狹窄的道路離開。
“他們的表情幾乎一模一樣。”麥克尼爾發覺事情有些詭異。
“你也注意到了?”希爾茲上尉點了點頭,“這倒是稀奇,我不知道他們如何把自己培訓得能夠擺出完全一樣的表情,我想那些專門的培訓公司也做不到這一點。不如我們跟上去,看看他們打算做什麼。”
這個提議有些冒險,nff自創立以來雖然沒有明確卷入暴力活動,但根據一些未經證實的說法,那些聲勢浩大的暴力事件多半和nff有關,而這個組織巧妙地讓自身能夠置身事外。得到其他人的同意後,麥克尼爾走在最前麵,跟隨這些nff成員前進。對方似乎並不在意是否有人跟蹤,他們離開了繁華的街區,逐漸接近了紐約市區內所剩無幾的貧民窟之一。消滅貧民窟的不是任何一位市長的任何一種政策,而是天災本身,極度嚴寒和新冰期到來時曾經短暫在合眾國出現的小規模饑荒讓貧民人口大幅度削減,這種殘忍的奇跡被一些無恥之徒拿來當作自己的政績。無論nff的目標是什麼,至少他們敢做彆人不屑於做的事情,麥克尼爾對他們的打分提高了不少。
房屋逐漸變矮了,紐約市沒興趣在眾所周知的貧民聚居區域興建新的樓房。人類人口的持續增長使得土地變得寸土寸金,在城市蓋更高的建築物成為了建築師們唯一的追求,這種緩兵之計甚至沒有被用在貧民身上的機會,他們能夠不露宿街頭已經是上帝的恩賜,還想要乾淨整潔的房子就顯然是不知足了。後方的幾名nff成員看到了逐漸接近他們的麥克尼爾,並把情況報告給一個似乎是頭目的成員。頭目隻草率地看了一下五人的打扮,沒在意手下的彙報,隻顧著繼續前進。路旁停著兩輛大型貨車,塞住了一半的道路,麥克尼爾不得不等nff隊伍全部通過後再繼續跟隨他們前進。
“這裡的味道令人作嘔。”看到橫流到街道上並且結了冰的汙水,湯姆條件反射一般地捂住鼻子並後退了幾步。
“這是世代生活在這裡的人們無法逃脫的命運。”希爾茲上尉根本沒看街道兩邊出現的那些衣衫襤褸的平民,儘管他隱約感覺到這些人的目光中帶著敵視和貪婪,他從不在意比自己弱小得多的對手。“越窮困潦倒就越無法逃離,越是無法逃離就越窮困潦倒,形成循環。”
“如果他們都被凍死了,紐約市市長是不是可以說貧困率已經下降到0%了?”蘭德爾下士大大咧咧地說出了這句簡直大逆不道的話,麥克尼爾立刻感覺到暗中注視著他們的目光的主人們產生了更強烈的敵對情緒。自知犯了眾怒的蘭德爾下士不敢再多說閒話,他閉上嘴,跟隨麥克尼爾前進。
穿著白色大衣、胸口有紅底白圈黑十字標誌的nff成員們正在從貨車上搬運物資,他們將這些袋子或箱子打開,將裡麵的物品分發給周圍蜂擁而至的居民。這些是能夠在商店中買到的普通食品,居住在這裡的窮人們買不起食物,麥克尼爾猜想nff采購了大量物資並將其分發給窮人們。看著窮人們臉上溢於言表的喜悅,麥克尼爾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否該對nff持批評態度了。放任公民活活餓死絕對是一種恥辱,而紐約市寧可承擔這種恥辱也不想浪費資金或物資去搭救這些被困在貧民窟當中的可憐人。大腹便便的精英人士狂妄地宣稱窮人都是懶漢,隻有不努力的人才會成為窮人——遺憾的是,麥克尼爾見過許多比富人勤奮百倍的窮人,他們的悲劇僅僅源自他們沒有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中。假如上帝會在末日審判後給死者新生,但願那些被命運打倒的人會得到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