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村公三早上起來,洗把臉後,精神充沛。
能上塔克隊,一般就代表是某一程度的精英,不過,所謂人類就算分門彆類,大體上也隻是在一個範疇內,也就是說,就算是天才的人類,其實也還是人類。
超出常理的智慧,異常敏銳的行動力,先知先覺般的判斷,還有英勇無畏的信心從曆史上看,那些偉大人物似乎都具備著相應或部分品格,但實際上,大概他們也有著局限。
從後來者的視角來看,他們都驚豔到讓五體投地,自愧不如,但或許從當事者來看,那是混雜了種種偶然,是運氣和驚險的巧合事件,假設缺了那一步又少了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無法達成——會這麼想。
明明是那麼驚恐的事情,卻可以信心滿滿,明明是在走鋼絲,卻可以冷靜的近乎殘酷,好像怎樣都不會慌張,好像是個萬能之人。
這麼優秀的人,實際上是不存在的——也不能肯定這麼說,但即便有也比城市夜光中的星辰更少見,那樣的人生出來簡直就像是為了讓彆人吃驚一樣。
嗯,不要誤會,以上的人物吉村公三既沒有見過,也不認為自己是——雖然大概也沒人會這樣誤會——不過偶然想到,便想順著這個話題稍微想想。
吉村公三不是個有趣之人,若是談論感興趣之物,他或許能滔滔不絕,但若是談論自己,轉眼就會啞口無言。
這有什麼好討論的,又有什麼可討論的,若是仔細想想,還會害羞。
吉村公三從小好奇心頑強,高中時玩過樂隊,是個不錯的吉他手,當然也就相對而言,他對自己的水平頗有自覺。
若是憑借熱氣還能感染一下台上台下的溫度,讓氣氛激烈起來,但如果那樣就想踏足音樂人的地方,那就絕對做不到。
況且雖然對音樂有著興趣,但是他其實意外的保守。在他的家庭習俗中,甚至還篤行著“牛神”的存在,而他也因此是個趨向素食主義者的人,不止不吃牛肉,對於其他肉食也儘量少涉及。
他自幼父親去世,母親把他撫養長大,長大工作之後,吉村公三偶爾也會和母親通訊,比如昨晚,母親就給他打電話,問他工作危險不危險。
櫻島事件不是一般的事件,這種事情既不是天災,也不是意外,而是一種人為的,恐怖的襲擊。
社會引起軒然大波很正常,就算是久經怪獸出現的日本,人類歸根結底還是人類,所能夠忍耐的限度是有度的,這股不安就像一陣風一樣飄過日本的整個土地,連他的母親都知道。
而且
吉村在盥洗室的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晶瑩的水珠浮在臉上,頭發前部微微有些濕潤,微微歎了一口氣。
“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呢”
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和敵人的戰鬥呢?
他敷衍的對待母親,謊報自己很安全,但實際上,塔克隊本身就是有著失去生命的工作單位。
如果他死了的話,或許母親最後隻能看到他的一封白色的信,連骨灰都寄不回去,那種事情稍微想一下,還真讓人心情沉重。
昨天大量出現的孩子失蹤的情報顯然不對勁,上報的消息一直到夜晚都沒有停息,但是塔克隊怎麼解決這種事情?如果是超獸就去打,就算打不敗打不了,至少塔克隊還能做些什麼,但是被偷走的孩子呢?
“先不說被縮小化,被變成什麼,亞波人不是普通的宇宙人,連超獸的出現都無法預測的我們,又有什麼辦法找到他們的基地呢,甚至,就算找到了,又該怎麼解救出來呢?”
一想到這些,身為獨生子的吉村公三就不禁心情低落。
收拾收拾心情,吉村公三前去吃飯,然後去作戰室。
不過一到作戰室,就嚇了一跳。
雖然有緊急任務的時候,不管睡的多沉都要快速清醒並出擊,但是剛剛到作戰室就遇到這種嘈雜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電話鈴聲響個不停,一向喜歡帶著墨鏡耍酷的山中一頭汗水,拿著電話輕言柔語的樣子看的他都被嚇到了,而南夕子也是如此,兩個人一邊接電話一邊也不管對麵看不看得到還在點頭道歉。
吉村公三心生不安,他看到真隊員也臉色難看的在作戰室中,連忙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麼。
“失蹤的孩子越來越多,昨天晚上一直沒停下來,警視廳壓不住,電話開始連綿不斷的打向塔克隊了。”
“越來越多,多少?”
“不少於千人,這是個保守的數字,應該說要以千來作為單位。”
吉村公三幾乎要罵出來,但他當然壓住了;“這,這是會引起軒然大波啊!”
真夏龍言簡意賅;“國家動蕩。”
太喪心病狂了,就算是侵略的宇宙人也沒必要這麼做吧,有這個能力與基礎的話,他們怎麼不嘗試去暗殺政要人物和軍官,那不是更加動蕩,非要用這種讓人不齒的方式?!
吉村公三都說不出話了,如果說氣象學是一項大工程,目前人類再怎麼精確的計算機都不能保證絕對不會有誤差,那麼人類是一個絲毫不弱於氣象學,同時又非常好判斷的複雜係統。這句話看似矛盾,但實際上隻是意思的不同所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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