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鬨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都是共枕眠的實在關係,何必自相殘殺呢。
就周苗苗解釋的,隻要她懷孕了,她就會請病假。
等在津門把孩子生下來後,在孩子還小的時候來貿易管理中心上班,或者像吳淑萍那樣,去供應鏈上班,不會把孩子帶回京城。
李懷德會信了她的鬼話?
隻怕孩子稍稍大一點,她就要提這個要求,提那個要求了。
到時候滿足不了怎麼辦?
周苗苗可不是劉嵐,為了一點剩菜剩飯就敢跟著他,為了一點點小權利都敢收死人的東西。
越是年輕,要的越是多,她們對生活以及未來所求甚大。
當然了,老李自然不會硬頂著回絕了她,早嚇沒勁了。
一早晨兩個人的關係都有些彆扭的,周苗苗自然不敢給他臉色看,但也沒有什麼樂模樣。
借著李學武的事,他算是輕輕地點了她一句,至於說以後……
李學武不難猜得出,怕不是那小夥子對周苗苗的追求會愈加的熱切,直至娶回家。
這裡麵要說老李會不會出力,那得看婚前還是婚後了。
婚前出的力,和婚後出的可不是一回事。
——
上午,李懷德和景玉農一行人去往津門港辦事處做了調研。
回來後又開了一個辦公會,主要是強調關於貿易開展和合規管理的內容。
期間也提到了五月份6個辦事處的創建,將由廠財務和工程人員隨同前往各地選址籌建。
預定景玉農會在五月初將所有辦事處走一遍,包括敲定新的辦事處位置等工作。
李學武在會議上給相關的選址負責人提出了幾個要求。
位置要儘量放在市中心,地方要大,因為辦事處不僅僅是駐辦單位,還要負責銷售和采購工作。
特彆的,在選址問題上李學武著重強調了紀律性,言及會安排紀監人員暗訪,如有違紀,將嚴懲不貸。
中午應莊蒼舒的懇請,李懷德同景玉農作為廠領導,與即將赴任和出差前往六個城市選址建站的工作人員吃了頓飯。
相比較會議上的嚴肅,飯桌上氣氛自然是和煦了許多。
雖然這些乾部們是有些拘謹的,但李懷德還是懇切地講了廠裡對他們的重視和期望。
飯後大家在大樓門前合影留念,李懷德一行人便在津門貿易管理中心乾部和同誌們的歡送下上了汽車,往火車站趕去。
下午兩點多上的火車,到京城已經快要五點了。
因為是周六,兩個人回廠後打了個晃,基本上就下班了。
李學武知道這周末要出差,所以緊著把工作處理完了。
回來的半個小時處理了周五和周六積攢的文件,這一周就算是過去了。
下班後,照以往的習慣,先是送了彭曉力回家。
在他們家院門口,李學武下車開了後麵的備箱門,示意彭曉力搬一箱子海鮮下去。
在車上彭曉力就婉拒了幾次,實在不好意思拿領導的。
箱子裡的海鮮有水產公司送的,也有李學武自己去買的。
彭曉力要客氣,李學武卻是沒跟他多說,示意韓建昆幫他搬了。
有這條街上住著的鄰居們聽見說話聲出來看,卻是見著經常送彭曉力回家的那台吉普車停在門口。
幾句話的工夫,他們都聽明白了這是在乾啥。
隻等著那個穿著白襯衫黑夾克的領導重新上車離開,鄰居們這才羨慕地把彭曉力誇了又誇。
“你瞧瞧,還是曉力有能耐啊,領導都送他海鮮”
“彆胡說,那是曉力有本事,領導欣賞他!”
“我就說的嘛,曉力這孩子打小看著就有出息,你瞅瞅現在!”
“嘖嘖嘖——”
……
門口的議論聲,在彭曉力費力地搬著海鮮箱子進院時達到了巔峰。
人人心裡都羨慕著,可嘴上說著的都是好話,沒有一句醜話。
以前看著不咋地的小子現在給領導當秘書,不僅上下班坐小汽車,這還能有其他福利。
大雜院裡住著的基本上都是普通工人,就算是科長也是有的。
這個時候要想吃著活海鮮,還是從津門出差帶回來的,恨不得全去看著他們家吃。
你那蝦爬子好不好吃啊?
哇,那螃蟹啥味道的啊?
彭曉力家這邊如此,四合院這邊也是如此。
當李學武的車停在西院大門口的時候,便有路過的街坊打招呼。
再見小車進了院,沈國棟以及小燕和傻柱搬著海鮮往院裡走,這可算是點燃了他們的八卦心。
隻聽著李學武剛從津門出差回來,特意給家裡和朋友們買的海鮮嘗嘗,一個個的羨慕的呦。
你說你是處長,他可能不在乎,但你要說經常出差,還能帶回一些土特產,尤其是吃的。
這個時候大家也不太在乎穿用,唯獨往嘴裡送的,饞的厲害,要不怎麼說後世條件好了,吃出了太多的病呢,餓怕了。
“武叔!”
棒梗從牆頭子飛簷走壁地跳了下來,熱情地打了招呼。
李學武看著他的淘氣模樣好笑道:“你媽幾天沒打你了?”
“您就逗我!”
棒梗也不小了,知道好賴了,更知道人家是逗他的。
提著蹭了好些土的褲子跑到吉普車後麵看了看,好奇地問道:“這是螃蟹?”
“想吃不?回家拿盆去”
李學武拍掉了他要去抓螃蟹的手,這孩子光長肉不長腦子。
他伸手抓螃蟹,那螃蟹還想伸手抓他呢。
“哎!謝謝武叔——!”
聽見李學武的話,這小子跟蛤蟆似的,一蹦三尺高,蹦跳著往家裡跑。
傻柱從倒座房裡回來,笑著逗笑道:“他就認識吃”。
“車太小了,裝不下太多,大家夥分著嘗嘗味道”
李學武擺手拒絕了他遞過來的煙,道:“你可想著點,這玩意兒不能給迪麗雅吃,太涼”。
“我知道,我是廚子我能不知道這個?”
傻柱指了指車後備箱的海鮮問道:“都給我們了,你吃啥?”
他邀請道:“要我說晚上跟這邊吃得了,吃完再回家,挺長時間沒喝了,今晚整點兒”。
“不跟你整,你酒量太小了”
李學武故作嫌棄地說道:“給你整倒了,我還得扶著你回去,哪多哪少啊”。
說著話呢,便見棒梗拎著一個搪瓷洗臉盆飛快地跑了回來,身後還跟著小當和槐花。
院裡的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跟著出來看,都說有海鮮。
剛剛棒梗回家喊的那一嗓子,可是有人聽見了。
“你撿,手指頭給你掐掉了”
傻柱見著棒梗跟二百五似的,伸著手就要往筐裡夠,又拍了他一巴掌。
棒梗著急地喊道:“武叔說給我了,我想吃這個螃蟹”。
“螃蟹這麼吃啊,手都不要了,它夾人可疼了”
傻柱一邊嚇唬他,一邊伸手從筐裡幫他撿了幾個。
這個時候秦淮茹從後麵追了上來,看見傻柱和李學武站在車後麵正在給棒梗撿螃蟹,便不好意思都說道:“快彆撿了,好不容易帶回來的”。
“不得——媽!是武叔給我的,我想吃”
棒梗著急的直跺腳,身邊的小當和槐花很怕母親不讓他們要,也跟著著急。
孩子們小,不懂事,對於大人們的人情世故自然是不理解的。
秦淮茹不好意思地對李學武說道:“我還說呢,剛回來,便聽他進屋一嗓子喊什麼海鮮,等再回頭人都跑沒了”。
“嗬嗬——不是啥金貴玩意兒,他想吃就嘗嘗鮮”
李學武抬手捏了捏棒梗的大肥臉,得了大臉貓一個燦爛的笑。
“你這是剛回來?”
秦淮茹沒叫傻柱多撿,就要了六七個,給孩子們嘗嘗鮮就算了,還真要多吃多占啊。
沈國棟和小燕抬了剩下的兩筐海鮮往院裡走,棒梗也是捧著一洗臉盆螃蟹在其他孩子羨慕的目光跑回了家。
韓建昆接了院裡的水龍頭,扯了水管子衝洗著後備廂,海鮮的味道實在是衝。
李學武他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送了一車回海運倉彆墅。
其實家裡也少有人吃這個,真就是嘗個新鮮。
顧寧奶孩子吃不了,李學武吃帶殼的有限,那一車有大部分是送給了醫院裡顧寧的同事們。
這玩意兒做人情,可算是真金貴的,活海鮮,有票也不好買啊。
李學武抬了抬手,示意往邊上走一走,讓出了給韓建昆洗車的位置。
“下午回來的,到家五點了”
“我就說的嘛”
秦淮茹笑著說道:“我下午還往主辦公樓去了,沒聽說你們回來,想著要是晚上到家,好給你們準備房間和夜宵呢”。
“就怕這個,每次都是晚上”
李學武好笑道:“為了出差,搞的日夜顛倒的,所以早走一天”。
去津門的行程是他安排的,自然不願意占了周日的時間。
所以周五去,周六回來正合適,不然周日晚上到家,就得住在招待所,起來就辦公了。
結婚以前還沒太在意,結婚後對出差越來越反感。
可能得等到四十歲以後吧,才能重新拾起出差的樂趣。
秦淮茹沒有跟他多聊,知道他趕著回家,最後笑著道了謝。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她,覺得這聲謝有些言不由衷似的。
沈國棟安置好了屋裡,出來的時候又留他吃晚飯。
李學武沒願意,跟姥爺說了會話,跟抱著孩子出來溜達的大嫂和姬毓秀說了幾句,連院都沒回便上車離開了。
不是怕院裡人嫉妒,也不是怕院裡人麻煩他辦事,而是隻要回了院,任是誰打招呼都得說幾句。
你幾句,他幾句,沒半個小時下不來,就甭回家了。
出差兩天,看見李信胖乎乎的模樣,他也是想李寧了。
還有嘰嘰喳喳的小李姝了。
——
“不行——不行——!”
剛一進院,李學武便聽見閨女嘰嘰喳喳的喊叫聲了,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秦京茹站在門口,正跟李姝對峙著,一個要去撈池子裡的海鮮,一個不讓。
“這是海螃蟹,你能養得了?明兒早晨就得臭了!”
“我不要——我不要——!”
大魔王現在啥都懂了,雙手張開攔在魚池前麵,仰著頭看著秦京茹,就是不讓她撈。
“瞅瞅,看誰回來了,你還敢鬨!”秦京茹嚇唬她道:“你爸爸要打你屁股板了!”
這話對李姝來說沒啥威懾力,因為她知道爸爸從來不打她。
如果說媽媽回來了還有可能聽話,即便媽媽也不打她。
“這是乾啥呢,還要打一架咋地?”
李學武好笑地看著一大一小兩人,換拖鞋的時候見著顧寧的鞋子在,便問道:“小寧還沒下班呢?”
“嗯,好像要加個班”
秦京茹氣呼呼地抱起李姝作勢在屁股上拍了兩下,可這不起什麼作用,李姝的小手還敢回她兩下呢。
瞧見韓建昆收完車進來,她喳喳地抱怨道:“瞅瞅,都怨你,逗孩子養螃蟹,真想得出來!”
原來是五點多那會兒他送了海鮮回來,李姝看見了想要。
韓建昆也是怕她傷著,便逗著她將一隻螃蟹扔進了魚池。
這下可算是惹了禍嘍。
那螃蟹剛開始在裡麵還消停著,可沒一會兒便開始抓魚抓蝦的,秦京茹好不容易養活的魚,叫那隻螃蟹這頓收拾啊。
李姝也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隻顧著看螃蟹好玩,不顧那些小魚的死活了。
你看棒梗傻得呼的敢抓螃蟹?
李姝比他更甚,這孩子天生的暴力脾氣,聽小姨夫說這玩意咬人,你猜怎麼著?
好家夥,她用腳踩!
踩還不算,穿著小布鞋往前踢,又慫又愛玩那種的。
最後還是韓建昆趁著李姝跟媳婦兒鬨的時候,偷偷把那螃蟹抓了出來。
等李姝問起的時候便告訴她那螃蟹叫魚給吃了。
魚也是倒了黴了,啥鍋都背。
韓建昆幫秦京茹收拾了海鮮和廚房,李學武抱著李姝上了樓。
母親劉茵正照顧著李寧在樓上玩,這小家夥還不會翻身,隻是躺在那摳手指頭。
將大魔王交給她奶奶,李學武洗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便聽見了顧寧的說話聲從樓下傳來。
“這是才回來?”
顧寧不在,李姝絕對在樓上閒不住,奶奶是管不住她的。
李學武真怕她把書房裡的書給禍禍了,隻能抱著她下樓。
見著顧寧後,李姝立馬變成了乖寶寶,摟著爸爸的脖子也不說要這個,要那個的了。
“是有手術,還是……?”
“手術,結束後開會了”
顧寧有些疲憊地捏著脖子坐在了沙發上,看著跟過來的父女倆問道:“你往我們科室送海鮮乾啥?”
“吃不了當人情唄,還能乾啥,你們科室的人說了?”
李學武將李姝放在了她身邊,這個家隻有顧寧能封印大魔王。
塞了玩具給她,自己則是起身拿了桌上的杯子去幫顧寧倒水。
顧寧摟著李姝教她玩算數玩具,嘴裡有些無奈地說道:“有必要這樣嗎?”
“這算什麼有必要沒必要的”
李學武用兩個杯子折倒著開水,感覺涼的差不多了,這才端了過來。
將杯子遞給顧寧道:“你現在照顧孩子,身體還接受不了高強度的工作,不得請同事們幫忙?”
看著媳婦兒不耐人際應酬的模樣,自然知道是那些同事找到她感謝和玩鬨了。
“彆把交朋友當負擔,這樣對方也有了負擔,那就不是朋友了”
李學武示意她喝水,勸說道:“你畢竟是要在科室裡工作的,咱家又不是專門為了討好她們才買的海鮮,對吧?彆有壓力”。
“挺那啥的……”
顧寧喝了熱水,低著頭看著李姝玩算珠,解釋道:“有人說閒話了,說我顯擺,說我沽名釣譽”。
“難免的,哪個單位裡沒這樣的人,你要在意他們就甭想好了”
李學武勸慰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朋友還是多多的好,一兩個小人不成氣候”。
“而且,送她們螃蟹也是為了感謝她們的幫助和對你的支持,咱們又不是圖什麼進身之階”。
“嗯,就是有點彆扭”
顧寧把心裡話跟他講了,聽了他的勸慰後心裡舒服多了。
以前遇到這樣說風涼話的,或者背後閒話她都是躲著忍了。
可李學武為她做了這麼多,還要被對方說叨著,她隻覺得鬱悶。
那些海鮮她倒是不在乎,就是覺得喂進他們的嘴裡不值得。
不知不覺間,顧寧好像沒發現,其實她的性格有了很多改變。
至少現在的她有了在意和委屈,更有了脾氣。
顧寧要發脾氣是啥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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