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容承和那晚龍床上的判若兩人,陳淮心口有些發涼,正色拱手道:
“奴才謹遵聖命,不知皇上這次出行要帶幾人?”
“朕帶一人,其他人你看著安排”
容承說完把視線再次放在奏折上,神色帶著一絲不耐:“你先出去吧”
“是,奴才告退”
陳淮說完往後退去,剛出門,看見一個相貌乾淨,儒雅斯文的男子走了過來。
不像普通麵見皇上的大臣穿著朝服,他身穿底青色繡著翠竹的錦袍,整個人身上有種濃濃的書卷氣,倒是紮眼。
二人對視一眼,那人便走進了上書房。
陳淮看向身後被關上的門,隨口問走來的明喜:“那人是誰,怎麼沒見過?”
明喜手上的木質托盤裡放著兩盞香茶,笑著湊近說道:
“掌印養傷多日有所不知,那位就是現在炙手可熱的盧駿大人,奴才聽說,他和皇上還是小時候的舊識呢,最近天天都得皇上召見,朝中都傳聞皇上有意提拔他當下一任三司使呢”
明喜是個人精,作為皇上的貼身太監,自然知道這次微服私訪皇上要帶陳淮去。
聖心難測,誰也不知道這司禮監掌印將來還會不會再得皇上重用,但眼巴前明喜絕不會得罪陳淮,這是他在這深宮的生存之道。
“好了,陳掌印您慢走,奴才先去送茶了”
明喜微微伏身,然後把茶盞端了進去。
陳淮聞言眯了眯眼,盧駿?
聽說他以前為大皇子容格做事,假若容格就是那個主上,那他會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剛才觀他的反應,又不像見過自己的樣子。陳淮想了半天,沒有頭緒,索性不想了。
他摸了摸懷中從紅楓那裡拿來的令牌,這次出宮恰好是個機會,他也許可以順著查找餘黨摸出這個主上的真實身份。
兩日後天光未亮,連出早攤的小販也還沒出門。
在街口拐角的一處空地上停著一輛寬敞的馬車,馬車外站著四名身材魁梧的漢子,看樣子是在等什麼人。
這時,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從後方傳來,陳淮騎著馬行至車前,勒馬停住,長腿一跨躍下馬來。
走到車邊,低聲道:“公子,一切都安排好了”
前朝有魏相楊玄,上書房他安排了明喜和福泉,還把每日三巡邏的錦衣衛更換為五次,把皇宮守的固若金湯,保證短時間內出不了岔子。
車簾被一隻冷白修長的手挑起,赫然露出容承皎白如月的容顏,聲音淡漠:
“我交代你的事呢?”
陳淮拱手:“公子放心,打過招呼了”
皇上要上書房七日後透露出一點風聲,那時他們已經入了安州的地界,時間剛剛好。
“嗯,出發吧”
說完容承便鬆開了手,簾子被放下的瞬間,陳淮在馬車的另一側看到了盧駿。
是他,原來他就是皇上要帶的人。
陳淮眉頭微微皺起,扭身看向身後四名他專門從錦衣衛中挑出來的高手,沉聲道:
“即刻出發”
“是,大人”
一行人趁著天未亮出了出了城門,南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