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淩嶽即將陷入幻境前,蘇清河強製將她目光扭回鏡子上。
江淩嶽大口喘息著,眼前的完美設計室一晃而過,依舊是鏡子中布滿灰塵的樣子。
重複幾次,江淩嶽緊繃的神經即將斷裂,腦海中被大片血腥殘暴的畫麵占據,眼前又是灰塵遍布,完全不是她印象中的設計室。
畫麵的衝擊感。
江淩嶽盯著鏡子,直直墜入蘇清河幽深的眸色之中。
蘇清河扶著睡過去的江淩嶽,收起鏡子旁晃動的物件。她雙臂用力,輕鬆將人抱起,邁著穩健的步伐往外走。
“怎麼了?”江錫已經站在門口,方才寂靜的聲響讓人不由揪起一顆心。
“沒事,睡著了。”蘇清河站定,將人往懷裡掂了掂,低聲詢問,“她房間在哪,我直接抱上去。”
“蘇小姐,我帶你,我帶你過去。”娟姨哽咽著聲音,趕緊在前麵帶路。
蘇清河朝兩人微微頷首,轉身跟上娟姨的步伐。背影纖細卻透露著力量感,一步一步走得很穩。
江錫渾濁且深邃的雙眸,緊緊盯著蘇清河的身影。
“江老,我們先坐一會,等她下來再細細問。”金祥德虛扶著江錫,返回位置上,麵前的茶水再沒有一絲熱氣冒出。
江淩嶽口中的設計室,門扉被關上。
窗簾緊閉的屋內,隻有絲絲微弱的光線能照進來,鏡麵將光反射到角落。
不多時,蘇清河從樓上走下來,雙手揣兜,微微垂眸沉思著。
娟姨留在房間內照顧江淩嶽,小心處理她指尖的劃傷。
“到底怎麼了?最後為什麼不說話?”此刻的江錫,隻是一個關心孫女的老爺爺,心中浮現出十萬個為什麼。
恨不得,立馬全知道答案。
“江老,你覺得她為什麼會這樣?”蘇清河眼神微冷,反問。
江錫何其敏銳,當即明白蘇清河的言下之意,皺著眉,沉聲開口,“你有什麼發現儘管說。”
江錫地位不低,想要什麼樣的醫生或心理醫生都不在話下。但為什麼依舊保留房間,沒完全治好江淩嶽。
隻有一種可能,那些對江淩嶽都沒有用。
蘇清河依舊沒說結論,而是再確認了一個問題,“她現在利用什麼來保持清醒?”
“藥。一種秘藥。”江錫眸色變得更加幽深,掌心漸漸收緊,簡單概述情況,“一周服用一次。配方不在我手裡,對方會按時送來。”
蘇清河緊抿雙唇,臉色漸漸冷下來,與她猜想的不錯。江錫口中的對方,一定是華暉興安排的人。
那一晚,薄蒼軒說,“江錫認可的信物,是他夫人的一條手帕,左下角繡著梅花以及江錫的小名。”
“曾經因為救命之恩被一人索要了去。隻要有這件信物,江錫便會幫他做一件事,不論大小。”
但是,薄蒼軒所言的信物,蘇清河卻在外公沈叢留下的物件中找出。
從沈家樹下挖出來的包裹中,一部分是蘇清河自己的東西,一部分是沈叢書房的秘密精華。
布包中便有一條手帕。
華暉興沒有尋找手帕,或許就是沒發現江錫在棋局身為棋子。但是,他既想要軍中勢力,勢必會從中做文章。
江錫坐鎮江家,一般的事撼動不了根基,也陷害不到家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