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寒風輕嘯,冷風穿過山穀,卷起一片枯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宛若大地的低語。
暗夜中的山林仿佛一頭沉睡的巨獸,呼吸悠長。
“呼——”
許塵在自家洞窟中休息了有十日光景,這十日內自己早就停滯不前的言慧初期修為終於有了絲絲挪動。
說來也是,此處既有水雹石輔佐,又有明靈果吞服,修為簡直一日千裡,許塵估摸著不用太久,再有一月功夫便能突破至中期。
“倒有些煩悶了。”許塵站起身子,灰塵倒是乖巧,任他從微微搖動的身子上飄落。
“煩悶?你若是煩悶,那些動輒閉關百年的老怪又如何?”貪狼蹙眉,一股鬥大的火焰在他額前聚起。
“前輩”
許塵正欲解釋,卻不想此時洞外屏障突然一陣波動,許塵心頭一緊,暗中調動靈力,雙瞳微微一閃,洞外景象立刻映入腦海。
卻見洞口周圍山石嶙峋,低矮的灌木叢雜亂生長,隼大巡妖一身褐羽,雙瞳如炬,亦步亦趨,正緩步靠近著洞口。
“怎麼會是他?”
許塵眉頭微蹙,心中頓時警覺,心念一動,洞外屏障瞬息關閉,他的氣息隱匿不見,整個人如同山石一般,融入了這洞窟之中。
許塵自知這山洞靜僻,若是沒有提點,哪裡又能發現得了這塊地方?
前些日子白狼來了送禮不說,那時自己和兔家兄弟的味道未散,尋上來也是有所依據,隻是如今隼翎一來,倒讓他升起一絲疑慮。
沒有給予回應,許塵靜靜等待片刻,希望能夠讓隼翎知難而退。
卻不想屏障外的身影並未有絲毫停滯,反倒徑直走到洞口,神色嚴肅,再三猶豫下抬起爪子輕輕一拍,洞口頓時發出低沉的震響。
“許塵,傷勢恢複得如何?”
“許許兄弟,傷勢如何?”
似乎認準了許塵就在此處,隼翎的聲音更加賣力,接連吸引住了幾個山腳下的小巡妖。
“唉——”
聽見這略帶關切的聲音,許塵神色微動,心中的疑慮卻更加濃重。
隻是尚且不知隼翎所來為何,他雙眼寒芒閃動,緩緩起身,拉開洞口屏障,聲音卻透著一絲冷意:“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隼大巡妖邁步進來,身後山風湧入,將他的褐羽吹得微微抖動,卻見眼中鷹瞳深邃,帶著一絲坦然:
“是白狼告訴我的。”
“白狼?”
“這雜毛鳥還算客氣,如此前來卻沒有一絲莽撞,知道你在洞內卻沒進來,與那假惺惺的白毛狼倒是不同。”貪狼嘀咕,對隼翎的態度似乎還算認可。
許塵則是神色微微一定,似乎在衡量什麼,想到這裡,他不由地隱晦打量隼大巡妖,點點思索他背後的用意。
白狼那狡猾妖修謀略深遠,但也不至於隨意暴露他的行蹤……
隼翎卻似乎不覺得陌生,大大方方地站在洞內,好像主客倒置,他才是洞中主人,有些拘謹的許塵才是到訪的客人。
他目光略過洞中的滑石,視線最終還是落在許塵的身上,隻是語氣居然帶著幾分關切:
“你的傷勢看上去恢複得不錯,我是來找你切磋的。”
見許塵未有反應,他倒顯得有些著急,褐羽隨著身子微微晃動:“你若是嫌棄沒有彩頭,我可以予你一塊水雹石,你根基屬水,這水雹石你應是需要的吧!”
“嗬嗬。”
“切磋?”
洞窟內,微弱的風聲從山間穿過,帶來陣陣寒意。
許塵眼中寒光一閃,踩著地的爪子微微握緊,雖是冷笑,卻並未立刻拒絕,反倒是不動聲色說道:“你倒是個好戰的主,旁人躲我還來不及,你倒好,居然主動上門。”
隼大巡妖聽罷,眼中鷹瞳閃動了一瞬,隨即輕輕搖頭,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口氣:
“我來找你,跟彆人對你的看法無關。隻是隼妖多見,你我二人都是少見的瞳修,故而想彼此切磋一番,也可互相借鑒。”
聽聞此言,許塵眼中的寒意漸漸淡去,但依然沒有完全放下戒備。
切磋?
那不是將自己的底牌給套出來了?自己本就不是洄渭兩川的犬妖,若是被他套了情報,恐怕螣九要氣著將自己大卸八塊了。
貪狼的聲音此時也在他腦海中回蕩,帶著一絲輕蔑和警覺:
“小子,彆輕信他!什麼同類雖少,未必心懷善意,說不定這雜毛鳥是被螣九利用了還不知道。”
隻是隼翎的聲音愈加強烈:
“許塵,你一次對決便惜敗,可還記得我先前的言語?雖然我輸在修為之上,但你確實有些本事,可是修為的提升,卻不蘊含瞳修本事,即使你突破到了言慧後期,也不是我對手。”
話語之間,隼翎的語氣已然轉變,少了初見時的熱情,卻多了幾分賞識與針鋒相對的意味。
他的目光鎖定許塵,目中帶著一絲灼灼的戰意,“我看得出,你也在修瞳術。你我同為瞳修,何不借此機會,切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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