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為了救我,傷成那樣,我記得自己當時嚇壞了,一直哭。那時年齡很小,對宋家的事情沒有概念。他比我大15歲,說是如兄如父也不誇張。”
“我不曾想過事情會變得這麼複雜,很抱歉把所有人都卷進來了。”
提到宋家人,宋辭內心已經麻木了,她對這個家族不抱太多希望。麵對宋延這麼可怕的敵人,想到被無辜卷進來的季廷東和gracia,宋辭滿心歉疚。
季廷東看了一眼季昀禮。
季昀禮無奈道:“那件事我還沒和她說。”
然後又看向宋辭:“乖,不是無緣無故被你卷進來的,就算是,我們也是一家人,哪有家人不幫家人的道理。我有事要和你說,但今天我們的目的是全身而退,回了家,我慢慢告訴你。”
無條件信任季昀禮,他從來沒有騙過她,就算有所隱瞞,也是基於對宋辭性格的了解暫時不告訴她而已,總會在合適的時機,揭曉答案。
幾人觀察著晚宴出席的賓客,這些人談不上是宋延的夥伴,但彼此之間應該存在不少利益牽扯。而這些人之前追隨的應該是宋遠,宋延就算裝的再好,不難看出來,他對個彆麵孔是生疏的,好在他對宋遠足夠了解,對他的關係網掌握的很全麵,應付這樣的場麵不難。加上那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沒有人會懷疑。
這次和宋延正麵交鋒,宋聿和宋凜提出過一起來的,宋辭擔心萬一米蘭有什麼意外,整個萬豐就會落入宋延手中,宋華瑾也可能東山再起。她大膽地把公司暫時交給宋玄,宋聿依然以萬豐股東,法律顧問的方式協助。
沒有去探過宋玄的底細,單憑著對他的了解,認為他不會是宋延的人。祠堂爆炸中去世的苗蕁,畢竟是宋玄的親生母親。
一直待大部分賓客散了,宋延和林宛初才一同走到宋辭一行四人這邊。
宋延示意侍應生給他們安排一個包房。
金發碧眼,穿著製服的侍應生推著手推車,端進來幾杯解酒茶,和幾盤精致的甜點。
宋延沒有再堅持裴之遠這個身份,很直接地對宋辭說道:“十三,聽二哥的話,回去吧。這是我和宋家、和裴家要清算的賬,不想把你卷進來。奶奶竟會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老太太的心思,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奶奶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孫女枉死。”
宋延搖搖頭:“老太太實在是偏心,我也不想這樣的。十三,二哥不想動你,這句話是真的。”
“二哥,就算你真的不想動我。以現在的局勢,我已經知道是你策劃的祠堂爆炸,我爸和我姐都死在你手上,我又是宋家的家主,萬豐的掌權人,你認為,我能退出去?還是說,我要把萬豐讓給你?就算我退出,你不動我,我和你身邊的這個人,也是算不清楚的一筆爛賬,是她能放過我,還是我能放過她。其實,你不是不懂奶奶為什麼把我放在這個位置上,你比誰堵清楚,我爸我和我姐去世後,我除了宋家這個身份,差不多就是個無權無勢的孤兒,性子孤僻,時常沉默地容易讓人忽視我的存在,你本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的。就算依著我的性格,會竭儘全力查到真相,可沒有權勢在手的我,生死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聽宋辭鎮定自若地娓娓道來,宋延才發現這個曾經不吭不響的小姑娘,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變得這樣深沉,無論是心思和智謀,都不輸於當年的宋滔。
他嗤笑著點頭:“果然是宋家的孩子,你才多大呀,能看透這一點。老太太是比我更了解你,用這樣的方式保護你。不如,你也聽聽二哥的心裡話。”
宋延端著茶杯,吹了吹,喝下一口,繼續說道:“我時常會憎恨命運的不公。在宋家,宋遠並不存在,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長子,能力和謀略樣樣都不差。可偏偏,爺爺會讓外嫁的宋滔來掌家,哼~宋滔也配坐在家主的位置上?誰能有她眼盲心盲,識人不清,就連謝韋倫這樣精於算計,唯利是圖的人,她都能嫁。”
“在宋家我是兒子裡最年長的,卻沒有長子的地位。在裴家,我外公沒有兒子,自然也就隻有外孫和外孫女。宋遠竟擋在我前麵,還改了裴姓。他是個優柔寡斷的性格,難成大業。”
宋辭和宋延當麵對峙,其他人皆是沉默。
宋辭問道:“為了錢財、家業、名利,你不惜送他們去死?但凡擋了你的路,就都不配活著嗎?我姐到底發現了你的什麼秘密,你要對她施暴,並且,那天你和宋遠都在。”
宋延眼神折射一絲冰冷與陰狠:“果然,謝銘暘那個小崽子在家,若不是我有急事,該讓他從那天開始閉嘴。宋遠的存在,裴家在海外的生意,牽扯了宋家的黑色產業,你爸不知道?還是我爸不清楚?宋滔這個蠢貨,她後知後覺,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了,竟要全麵清理我在宋家執掌的那部分家業,還要牽扯上裴家,還用坐牢威脅我,說什麼我夠判死刑的,又說什麼她能保我無性命之虞。”
“比她更蠢的,能信她的鬼話的就是宋遠,還來試圖勸說我”
宋辭打斷了宋延:“所以,你當時的境況算得上眾叛親離。我爸和二叔鬥了幾十年,誰也沒要誰的命,在你的黑色產業上,我爸肯定會支持我姐。二嬸不是你的親媽,自然也不會保你,她更希望宋玄在宋家占據一席之地。加上你剛說的,我姐擋在你前麵,宋遠擋在你前麵。你就,一不做,二不休,對吧。”
宋延用舌頭舔了舔後槽牙,邪魅一笑。不得不承認,38歲的宋延看起來依舊年輕而英俊,他有很明顯的宋家人氣質,五官精致好看,身高身材也足夠優越。不過,這個人是沁入骨子裡的壞,那股邪氣,在宋聿和宋凜身上是完全看不到的。
“恭喜你,答對了。是你選擇要和我作對,我今天可以放過你,就算我們從現在開始,正式宣戰,看誰笑到最後。“
宋辭也笑笑:“我們是仇人,也是敵人,但是我真沒想到,你會惡心人。”
然後,宋辭指著宋延旁邊的林宛初:“用這個人來惡心我。”
宋延道:“我向來利益至上,未達目的,可不會顧及誰的感受。你們若想走,現在就走,若是不走,那怕是再也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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