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禮原本是躺著,反正也睡不著了,想和宋辭多聊一會兒,便打算換個姿勢,他起身靠在床頭。這會兒想抽煙,在床頭摸了半天沒摸到,宋辭不喜歡煙味兒,對季昀禮是個例外,但在床上抽煙是絕對不允許的。
沒摸到煙,正想和宋辭說什麼,卻突然意識到房間裡不太對。
季昀禮是個非常有警惕意識的人,神色立馬冷了下來,語氣卻儘量溫柔平和:“寶貝,你先睡好不好?我似乎有一點事情要處理。”
宋辭了解季昀禮,完全能聽出前後語氣的變化。
“怎麼了,你在哪裡,發生什麼了?”
“我在季家老宅,放心,我是安全的,你先睡,我保證明天早上給你準時彙報好不好?”
“那你也早點睡。”
“嗯。”
掛斷電話,宋辭意識到季昀禮的不同尋常,但她也不會就此追問。季昀禮不會無緣無故地瞞著她,若是在季家老宅,事情就或許和楚硯楠有關,老宅裡,也的確不需要在安全方麵有所擔心。
季昀禮已經發現房間裡的不同尋常來自床上。他伸手打開床頭燈,隻見被子在床尾處鼓了一個包,裡麵不停地抖動。
季昀禮直接翻身下了床,被子一掀。他眼神中折射著陰鷙、狠厲,剛剛電話裡對宋辭那樣溫柔的態度和神情,轉瞬不見。幾近半裸的向秋,眼中盛滿水汽,可憐又無辜地看著季昀禮。
“二哥,對不起,我是真的愛慕你”
話還沒說完,季昀禮不想再看第二眼,把被子扔到她身上,然後連人帶被子,一起拎了起來,他力氣很大,向秋與被子一起被他扔出去,直接從樓梯滾了下去。
裹上被子,一是他不想看,二是他不想碰。
原本隻是輾轉難眠,這下徹底酒醒。
季昀禮的溫和與謙謙君子是假象,混世魔王才是他的本質。他的溫柔也隻對宋辭一人。
夜晚空曠的彆墅,他喊了兩聲,管家和傭人都跑了出來,看到的是跪在一樓衣衫不整的向秋,和站在二樓氣勢洶洶的季昀禮。
向秋從樓梯滾落下去的時候,應該是撞到了,身上、頭上、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這些天,向秋住在季家,每天和楚硯楠同進同出,兩個人一起討論季昀禮的時候也沒完全避諱著管家傭人這些。她們當然知道,在季家做事,不傳主人家的閒話是最基本的工作守則。不傳是不傳,可看到眼前這一幕,也能猜到今晚發生了什麼。
“給這個人找件衣服穿上,然後去把楚硯楠叫醒,如果叫不醒,是抱著,還是拎著,無論如何把她給我搬到一樓。”
季昀禮吩咐著,不帶有任何商量的口吻。
終於找到了一包煙,季昀禮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神色越發的難看。他沒想到向秋竟然膽子大到敢直接爬他的床。
向秋的盤算說簡單不簡單,說複雜也不複雜。睡了季昀禮,即便不能上位,也算有了把柄拿捏在手上,那麼,有一次就有可能有第二次,一次又一次,宋辭早晚會知道,在辭禮的感情中,應該是容不得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就是她的機會。
楚硯楠總說給她介紹更好的,可見過了季昀禮,哪還有更好的。
說到底,向秋是怨恨楚硯楠的,是她讓促成了與季昀禮的相識,也是她說想讓自己成為二嫂。要錯,也是楚硯楠錯了。
向秋今晚是有意給楚硯楠灌酒,兩個人同學這麼多年,她當然知道楚硯楠的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