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書臨走前叮囑李叔:“李叔,這些個稻草記得要單獨留一跺下來,那牛糞也要多曬些,等冬日裡種菜的時候用。”
李叔笑道:“大姑娘放心,我心裡有數。”
晏書又道:“這幾日天氣好,稻穀也都曬乾了送進了穀倉。北邊的西城所的事情,估計許多人都知道了,今年的糧價恐不會低。我想過兩日恐就有米行的人來收穀子了,到時候你看下那收購價錢是多少?若是和去年的價錢差不多,就先賣掉一小半。若是比去年的價錢高個一、兩成的就先賣一半,剩下的交完秋稅後,等明年三四月的時候在賣。”
李叔道:“知道了大姑娘。”
晏書將事情都安排好了,就領著書傑回了縣裡。
路過米行時,晏書想著不如多買些麵粉和玉米麵等,防著日後漲價。
那米行賣的小麥麵粉一月前是兩文一斤,今日一打聽竟然是三文一斤了;那玉米麵原來是一文一斤,現在也漲到了三文兩斤~
晏書故作驚訝道:“掌櫃的,這麵的價錢怎的漲的這麼快?聽說北邊的新糧都要上市了,怎的還賣的這麼貴?”
掌櫃的笑笑:“姑娘,現在北邊的糧食運不過來,過兩日恐怕還要漲價呢?”
稻米家裡是有的,隻是有時候家裡也要搭配些粗糧和麵粉做那餅子和麵疙瘩吃,於是晏書狠狠心買了十斤麵粉和十斤玉米麵。
為了省錢,就沒讓夥計送了,好在那米行離家裡也近,晏書將麵粉放在背簍裡背在身上,然後姐弟兩人合力將那十斤的玉米麵給搬了回去。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可晏書姐弟累的流了不少汗。
張氏心疼的打了水來給姐弟二人擦汗:“看把你們給累的,怎的一下買了許多東西回來了?先買個十斤麵粉,再買個十斤玉米麵,輕輕鬆鬆的,隻是多跑一趟罷了~”
晏書一邊擦臉一邊道:“本就想著少跑一趟,誰知道這麼重呢。”
張氏道:“當然重了,彆人家買米糧都是二三斤的買,咱家一下子就十斤十斤的買。這麼多恐怕能吃個兩三個月了。”
歇了一會,書傑就將這次去莊子上處理的事情和母親說了,“母親,這次幫著割稻的短工雇了有十來人,大概要付出去五貫銅錢,還要麻煩您拿銀子給換成銅錢。”
張氏道:“行,到時候我和你姐姐會提前將銅錢準備好。”
晏書衝著小弟讚道:“母親,這次雇工的工錢都是小弟記的,算的又準又快,大家都信服的很呢~”
書傑聽到被姐姐稱讚,心裡是美滋滋的:“我可是戶主,以後這些個事情都得我去辦。請母親和姐姐放心,定會辦的妥妥當當的。”
這幾日晏書授課從李家回來都會到米行外麵看看糧價,那米的價格隻是漲了少許,那麵粉的價錢則較前幾日的兩文一斤漲到了三文一斤。
街口麵攤的素麵由原來的十文一碗漲到了十二文一碗,那吃麵的人都少了一半。少賺了一半的錢,攤主是揮淚賣麵。
到了約定的日子,三壯一早就來到縣裡接晏書姐弟二人。晏書拿了兩塊玉米麵餅給到三壯,三壯吃了一張餅,另一張則收了起來說是中午在吃。
一路顛簸,又走了一截子路終於到了莊子上,那雇工早早的就等著了,見晏書姐弟到了,連忙圍了上來。
三壯趕緊護著兩人:“大家都彆慌,一個一個來。”
三壯端來一張長條桌,一張板凳。書傑坐在桌子後,將那賬目拿出來,又拿出一方紅印泥,喊一個人的名字,結一個人的賬。
結完賬的人則在對應的名字和金額邊上按一個手印,表示已經領取了工錢。也就十來個人,那工錢很快就領完了。
領到錢的人樂嗬嗬的走了,有的說要拿錢割半斤豬肉回家給孩子嘗嘗;有的說要給媳婦買塊花布給她做件新衣裳;有的說要打一角酒回去解解乏……
結完帳還剩些銅錢,晏書就直接給了李叔:“我看有些農具都壞了,這些錢您先收著,趁著農閒讓鎮子上的鐵匠幫著修理一下。”
李叔接了,“大姑娘,這幾天有人向我打聽,想問咱莊子上還買不買地?”
晏書眼睛一亮,“田契來源可靠嗎?”
李叔道:“田契自是有的,隻是若是真的刨根問底的話,可能越往前越難以說的清楚~”
晏書眼中的小火苗熄滅了:“現在情況不明,還是先不買田了。現在這幾十畝田咱們好好打理,出息還是可以的。”
李叔道:“姑娘說的是,那就與他們說現在銀錢有些不趁手,就不買了。”
晏書有些哀傷:“再過兩個多月就要除服了~過幾日還要去族裡說這事呢~”
書傑站在一旁靜默不語,李叔也沒好意思在開口。
過了片刻,李叔方才低聲稟報:“前天米行老板來問咱家穀子還賣不賣,給的價格和去年的差不多。我想著今天您就過來了,我就暫時沒有給他答複,他說後日再來看看。”
晏書想了想:“這幾日縣裡麵粉的價錢是漲了不少,稻米的價錢反倒沒有怎麼漲價,看來那西城所的事情隻是影響了北邊的糧價。我看還是按照往日的定例咱們先賣一半,留一半明年春上在賣。”
李叔道:“行,那我後日就這麼答複他。”
晏書又問道二壯的情況,李家嬸子樂嗬嗬的道:“前幾日寫信回來了,說是跟著陝軍打西夏,作戰勇猛收到了表彰,還升了小隊長。”
晏書連忙恭喜:“二壯哥這是出息了。”
李叔歎了口氣道:“家裡的日子雖不是大富大貴,但尚能果腹。我還是希望他能早日歸家,娶妻生子。刀槍無眼,總是讓我提心吊膽的。”
李家嬸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可不是嗎?我這每年都要去廟裡給他燒香,就是想要保佑他平安。”
晏書道:“我們州府也有軍營,若想當兵,還不如回家來呢。我聽說平時多是進行訓練,偶爾接了州府的調令去剿剿匪,雖說也有些危險,但沒有在邊關那麼凶險。”
李家嬸子道:“可不是嗎?可他就是死強的,說什麼要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我也不懂。對我們莊戶人家來說,一家子能守在一起有屋睡,有飯吃,有衣穿才是最好的。”
說來北方的西夏,大遼虎視眈眈覬覦我大宋的繁華,每到秋冬就要派兵燒殺搶奪我邊關百姓;正是靠著西北的將士誓死守衛才能保的一方平安。
晏書很能理解李家嬸子的想法,可也佩服二壯哥的誌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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