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姐弟二人將一應事務向張氏稟告後,書傑立馬就鑽回屋內讀書去了,晏書則將二壯升了小隊長的事情跟張氏說了。
“母親,那軍中的小隊長大小也是個隊官了,若是他的手下知道他的父親還是奴籍會不會看不起他?”
張氏正在繡花,聽了晏書的話,忙抬起頭來:“原本你父親就想給他脫籍的,隻是當時你父親還是舉人,你李叔想著若還是在咱家做事,他家也不用服徭役,還有些其他的好處,這事情就暫且擱置了~”
張氏起身倒了杯水喝,“怎的?你想給他們一家脫籍?”
晏書歎了口氣:“父親去世了,咱家這兩年按律都要繳夏、秋兩季的稅;去年秋冬的時候三壯不還是去服了兩個月徭役?我想著還不如給李叔家脫籍呢,若是二壯哥以後屢獲戰功一路晉升當個校尉什麼的,那麵子上也好看。”
張氏想了想:“這兩年家裡困難,脫籍的事情,我們不提,估計你李叔也不好意思說。我看啊,下次你去莊子上的時候問問,若是你李叔想脫籍咱們就趕緊給辦了。”
晏書道:“現在莊子上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近期就不過去了,下個月初十和李叔已經約好了來交秋稅,到時候我在問下李叔的意思。”
“那也行,你李叔這兩年幫襯了咱家不少,有些事情咱們多為他們考慮一二,也算是主仆之間的一場情分。”
莊子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下個月將秋稅一交,剩下的糧食在賣一部分出去,家裡明年一年的花費也就差不多夠了。
晏書教書、張氏繡花的錢,都給攢了起來。兩個多月後,家裡舉辦除服禮又是一筆開支,那銀錢都得從這裡出。
不過好在家裡養了幾隻雞、種了四分菜地,那雞蛋和蔬菜基本就不用出去買了,又省了些銀子。
這日晏書像往常一樣去李家教書,說起瑾兒這個學生,雖天資平平但勝在好學刻苦,那一筆字雖算不上寫的有多好看,但經過苦練現在也是工工整整,大小均一;《詩經》和《孝經》也學完了,雖做不到融會貫通,但也能說出一兩個典故來;雖還不會吟詩作對,但也能應景的背出幾首詩詞來,外出赴宴也不至於尷尬無措。
李家舅母柳氏對晏書的教學成果很是滿意,畢竟她來到李家教學也不過才兩個月。
因今日晏書教學的很是順利,早了兩刻鐘下學。柳氏特地將晏書請到前廳,先是感謝了晏書一番,然後就和她閒聊起來。
柳氏既是東家又算的上是半個長輩,晏書不好推辭,隻得陪著說起話來。
不知怎的就聊到了"立法索民田契"這事上去了,後來也不知怎的,話風一轉,就談到了近期發生的一件慘事。
那事就發生在隔壁縣,前些日子一富戶帶著家人、仆眾在重陽那日外出遊玩。回程的時候耽誤了時辰,山野間孤零零的就他們一家子人在趕路,結果就被流匪給打劫了,隨行人員被屠,財物被搶,聽說那嬌養的女兒也被擄走了。
隻有一個仆人因途中突然肚子疼,躲在草叢中方便,方才僥幸逃過一劫;等那些個流匪走了,那仆人方才哆哆嗦嗦的趕回縣裡報了案。
一眾衙役趕到後,隻餘幾具屍體躺在山林之間。
說來廬州府還算是民風淳樸,就算有些打劫的,也多是索要錢財,這殺人之事還是頭一遭,而且還是殺了好幾人。
此案一出,整個州府都震動了,於是派了一百府兵協助當地縣令緝拿盜匪。
因隔壁縣離本縣很近,縣令李大人也擔心那盜匪會竄逃到本縣,故要求縣衙三班加強巡邏,各村鎮裡長們也要對陌生人多加警惕,若有異常就得立馬向衙門稟報。
不過就在前日,流匪已經被州府派來的府兵給抓獲了。那些個流匪有十餘人,據說是從北邊流竄過來的。那匪首當場被割了首級,而那被強搶的女子聽說家裡人都被殺死了,直接撞樹死了。
晏書聽了這事,不由的感慨起來:“也是可憐,原本是美滿的一大家子,結果就這麼家破人亡了~舅母我怎麼沒有聽說這事?”
柳氏歎了口氣:“我也是聽你舅舅說的,他說最近北邊亂的很,就是被那什麼所給弄得,有少數流民跑到咱們廬州地界了。隔壁縣的那事不就是個例子?你舅舅擔心家人安全,就將此事說與我聽,讓我們近期出行都要小心,不能去那山野偏僻的地方。晏書啊,你一個女孩家的,最近也要少往莊子上跑。”
“舅母,莊子上的糧食都收好了,近期也不會再去了。再說了咱們縣裡不是還有軍營駐紮嗎,那些個宵小之徒也不敢造次。”
柳氏道:“話是這麼說,可還是要小心謹慎,萬一真的碰上了可就沒命了。”
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晏書就準備告辭回去了。
柳氏將她給喊住了:“這是家裡做的棗泥糕,這棗啊可是今年的新棗味道正的很呢,帶回去給你母親嘗嘗。”
晏書謝過,拿著糕點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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