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清離開後,刀劍碰撞聲便不斷自門外傳進,並且越來越近,屋內的謝晚凝緊緊握住爾晴的手,原本緊張不已的她聽見了陸子宴的喊聲,愣住了。
她聽陸子宴說過許多話,年幼時的稚嫩言語,長大後的冷言冷語,退親時糾纏不休時的急怒聲,還有夢裡那些絕情誅心之言。
可她從想過陸子宴還能有這麼激烈的情感波動。
那聲音就像狼王失去愛侶時的嚎叫。
她心頭猛地縮緊,下意識看向窗外。
隔著薄薄紗窗,隱約能看見外麵人頭攢動,圍了不少人。
陸子宴的攻勢好像已經到了門口,又好似終於被製服,可口中卻還在不斷喊她名字。
“姑娘……”爾晴緊張道:“陸世子不會真的打進來吧?”
謝晚凝顧不上答話,她聽見外麵刀劍碰撞聲忽然間消停下來,還在揣測是不是陸子宴真被製服了,緊接著就聽見猛地一聲巨響。
房門被人從外撞開,渾身染血的陸子宴出現在她眼前,猩紅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唇角扯了個笑,“晚晚,你為什麼不出來?”
爾晴驚的大叫出聲,一把擋在謝晚凝麵前。
陸子宴殺紅了眼,幾步上前長槍一抬就要將擋著自己的人挑飛。
“彆傷她!”謝晚凝急忙把爾晴扯到身後,聲音因為驚駭而發顫:“陸子宴,你瘋了嗎?”
陸子宴定定的看著她,一字一句:“聽見我喊你了嗎?為什麼不出來!”
‘吱呀’一聲。
房門被關上,裴鈺清走進來,侍衛們卻都在外頭沒有入內。
他看向衣衫穿戴整齊的姑娘,眼露歉意,道:“嚇著沒有?”
謝晚凝抿唇,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裴鈺清微微一頓,視線落在幾乎要站立不住的男人身上,淡淡道:“陸世子拚了命也要見的人見到了,有什麼想問的就當著我的麵問吧。”
顧不上情敵的嘲諷,陸子宴貪婪的目光沒有從女郎身上移開過分毫。
那癡纏的視線弄的謝晚凝厭煩不已,一個兩個都是不省心的。
陸子宴是,裴鈺清也是。
一個動刀子,一個玩心眼子。
若不是這個看似溫柔如水的男人授意,她相信陸子宴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通過層層府兵闖進這間新房。
弄這一幕是想做什麼?
謝晚凝深吸口氣,又惱恨又煩躁。
勉強控製了心情,看向執著等答案的陸子宴,道:“我為什麼要出去?”
“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若是想來討杯喜酒,該去前廳,新房不待男客。”
陸子宴眼睛極緩慢的眨了一下,看到女郎身上也已經換下了喜服,他的眼神暗淡下來,像是終於支撐不住,膝蓋猛地一彎,手握長槍,單膝跪在了地上。
“晚晚,跟我回家,”他執拗的朝她伸手,“我知道錯了,你想怎麼罰我都認,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伸出的手,隻差一點點就能觸及她的長裙。
一旁瞧不出神情的裴鈺清脊背瞬間繃緊,垂眸直直的看著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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