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們心中所想師青玄一點都不知道,反倒有些奇怪她們為何是這樣的表情。
師青玄心道:“賀玄在她們眼中到底是什麼形象?為何她們都覺得賀玄窮?裝窮是為了低調行事嗎?”
也是,賀玄的模樣不俗,若說是世家裡出來的公子也不為過,若是真是這樣肯定會引起彆人的注意。可要是說是窮苦出身白丁身份,便也不算奇怪了。
這世上多少人都是如此,少見多怪。
生的好又如何,終究還是翻不了身。
人又如何?神官又如何?
還不是逃脫不了這因果?
大娘上下打量了一番師青玄,風流儒雅,眉目端方,衣服下藏著白淨的肌膚,看起來果真是好人家裡嬌養長大的小公子,像是從未吃過苦的。
隨即又歎了一口氣,真真是可憐有情人。
她們也向來最喜歡這樣的戲本,一上街就會在酒樓門口等著,反反複複聽了許多遍。她們的生活像是湖麵,就算平日有個小的漣漪也會慢慢趨於平靜,沒有風浪,隻有淡淡的寧靜。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師青玄掀開紅布,裡麵躺著一個個圓滾滾的紅雞蛋,裝了滿滿一籃子,有些沉甸甸的。
大娘笑道:“這是我們的心意,每家每戶都湊了一些,公子可收好了。”
師青玄是有了解過一些的,有說法是:古之豪家,食稱畫卵。今代猶染藍茜雜色,仍加雕鏤,遞相餉遺,或置之盤俎。
想起這兩日的纏綿,師青玄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複雜地看了一眼籃子,還是什麼都沒說就收下了。
賀玄他……是認真的?
可是從他的表現來看好像不是這樣,沒有長輩,自己和哥哥也與他一輩子都無法和解。隻有一件喜服,混亂的成親順序,賀玄好像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或許,這樣糊塗地過下去好像也不錯。
他可以一直留下來賠他。
此時師青玄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情緒,隻覺得心口悶悶的難受。
師青玄迷茫地進了屋,將籃子放在桌上。窗外有一縷光打了進來,師青玄一直盯著紅雞蛋,也不知道是什麼情緒使然,師青玄忽然伸手拿了一顆,在桌邊敲了敲,慢慢地開始剝殼。
手指指腹染上了胭脂色,白生生的蛋被捏在手中。
不知什麼時候夕陽西沉,賀玄推開門便看見師青玄坐在桌邊,便放下東西在他身邊坐了下去:“怎麼不吃?”
師青玄出神之際沒有注意到賀玄,手中一鬆,差點摔倒。賀玄一伸手把他拉了過來,師青玄趴在賀玄膝上,才勉強停穩了。慢慢起身,賀玄一直盯著他看,把他的手拉了過來,把他手中剝好的蛋放在眼前咬了一口。
一口又一口,師青玄有些愣愣地看著賀玄吃著,指腹上是賀玄的唇角蹭過,有點癢癢的。
很快,最後一口也沒了。
忽然虎口一疼,賀玄一口咬了上去,師青玄趕緊收了手,上麵留下了一排整齊的牙齒印,現在正在往外溢血。
師青玄吹了兩口,惱道:“賀玄!!”
賀玄道:“師青玄,你的血是熱的。”
他又一手伸到籃子裡,握在手裡捏碎,喂到了師青玄口中。
師青玄毫不猶豫一口咬下,賀玄又捏碎了一個,又喂了過來。
師青玄道:“還來?”
賀玄道:“好事成雙。”
師青玄一口咬下,賀玄收了手,對師青玄道:“現在該你喂你夫君了。”
這話說得師青玄頓了頓,他拿了一顆,重重地在桌上敲了敲,手心都染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