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房間裡,無生老母和書生兩人看著趙就筷子如風,迅速將桌上的八菜一湯席卷入腹。不自覺咽了口唾沫,麵麵相覷隻覺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遲疑一會,無生才慢慢站起,慈祥地勸道:“這、這、這、這餓了幾天啊?小夥子啊,慢著點吃,彆不小心把桌子啃咯!”
回應她的,是趙就的嗚嗚呀呀。
書生儘管聽不懂,但還是拉住了她,撇撇嘴阻止,“算了算了,沒幾個錢。這逃亡能不餓肚子嘛,啃桌子都還算好的了,我都怕他把咱倆生吃咯!”
“閉嘴待著吧。”她厭棄道。
能不餓嗎?為了裝得像,趙就窩在驛站裡一天一夜沒進一粒米,就連水都隻喝了半杯。
畢竟“餓”這種感覺,真演不出來!
吃飽喝足,趙就用袖子抹抹嘴,指著身上衣服唧唧哇哇。書生這回看懂了,急忙叫來小廝燒水,衣服就沒辦法了,隻能隨便找了一身。
洗漱完畢,拍拍身上衣服,滿意的笑笑,轉身睡覺去了。趙就那副輕鬆閒逸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他家、其餘兩人是他仆人呢。
剛忙完坐下的書生臉色急轉直下,陰狠狠罵道:“狗日的,北胡蠻子真他媽的一點禮節都沒有。吃飽喝足洗乾淨倒頭就睡,連個招呼都不知道打。死人都知道哼唧兩聲,草!”
“咱們救了個祖宗!”
無生老母反而看得開,笑眯眯安慰道:“豈止是祖宗,那是活祖宗!省省心吧小子,胡人要是知道禮節,就不叫胡人了!忍他幾天,等送出了關就完了。”
“什麼時候來人?老子忍不了這種貨色。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書生一邊往外走,一邊壓低聲音叫囂著,“我出去聽聽曲……”
“一兩天人就到。”無生老母也不阻止,無奈的搖搖頭任由他走出去。
叮囑句“小心點。”
安安穩穩休息一天,趙就不斷使喚兩人。又是要酒又是要肉的,各種奇奇怪怪的要求也不客氣,又是聽曲又是遊船,給兩人累得夠嗆。
一天一夜下來,趙就臉上囂張的笑就沒停下過,咿咿呀呀都帶著點頤指氣使的味道。可惜,好大一番折騰下來,還是沒能搞清楚兩人的身份。
隻能大概猜出來,兩人大部分時間生活的範圍在蜀地跟河西一帶。
第三天下午,天色蒙蒙黑時,房間裡來了第三個人,是個蒙著臉的男人。
剛坐下便迫不及待說道:“走吧,咱們的人已經在楚州等著了。”
兩人點點頭,瞥了眼趙就,直接說道:“咱們走吧,這就啟程送你回北胡。”
沒有多餘動作,趙就直接站起,帶頭往外麵走。蒙麵人好奇的看了眼無生老母,那眼神好像在說:他一直這麼拽嗎?
無生老母歎了口氣,無奈點點頭。旁邊的書生則不屑的哼了一聲,鄙夷道:“胡人嘛……”
“蠻子!”
後門停著輛馬車,趙就一馬當先鑽進車廂,蒙麵人和無生老母緊跟在後,先後鑽進去,書生駕著車,晃晃悠悠往西城門走。
馬車剛走出去,身後便出現兩人。一人摸摸門框,笑了出來,“楚州,老久的暗號說的是楚州。我先跟著,你回去跟玄武稟報,早到楚州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