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憫
其實我在追求謝菲的路上心裡一直充滿了悲憫,因為你一眼就能看出我和她差彆太大,根本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但是你自己愛啊有什麼辦法
第二天上午我拉了發小曠課,準備去歌舞團附近溜達。那天上午下了一泡大雨,我倆出來的時候剛雨過天晴,我們其實是相當淘氣的,我就從教室門外的花圃(昨天送給謝菲的花就是從這裡摘的)挖了一塊粘糊的稀泥扔過去打發小,bia嘰給他糊了一褲襠——他當然也要挖泥反擊,結果倆個人嘻嘻哈哈互相扔泥巴,發小這個土鱉,正正好從教室窗戶扔進去糊了政治老師一耳朵眼政治老師趴窗戶一看,大叫了一聲‘你們他媽的彆跑’,然後一邊掏耳朵一邊從正門繞出來,給我倆一頓好揍——那個老師超級凶猛,有一次上課彆人朗讀課本我唱歌,突然他們不讀了我還在唱,那老師過來拉著我非跟我去縣城的南門外單挑就這麼猛的老師跑出來把我倆一頓好揍,大下雨天一腳踹在我胸口上踹了一米長一個腳印子
"你個大傻批,活該你挨揍,你往老師耳朵眼裡扔稀泥"挨完揍老師讓我倆在門外站著,我們溜了往歌舞團走的時候我跟發小講。
"都怨你扔老子一身稀泥"
"你可以躲啊再說,我扔你,你就扔老師,打死你個王八蛋"
"嗯!不知道上哪個山炮被當胸口一腳踹得氣都喘不過來,留下一米長一個腳印"
"你扔人家耳朵裡稀泥,還得老子挨揍,你真是死有餘辜啊你"
那時候我們經常挨揍,但是我是挨揍最多的,基本上每個老師都揍過我,因為我老是上課的時候搞事情,自己不學,還要影響彆人。其他人沒我那麼淘氣,他們雖然也不怎麼學習,但是上課最多也就是看看小說睡睡覺,我不一樣,我要麼就是聽歌唱歌,要麼就是下棋打撲克,要麼就是拿彈弓打彆人腦袋——所以老師們揍我我覺得特彆正常而且應該,我爹給班主任說我從小就欠揍,讓老師們儘管照死裡打,我爹本人也是照死裡打,但是沒啥卵用,我天生就頑劣,越打越調皮——有時候實在挨打挨的撐不住了我就哭一鼻子,彆人以為我怕了也就不打了,其實我是哭沒法還手,氣到了自己
所以我跟發小挨了老師的揍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甚至有點洋洋得意,因為政治老師後麵不知去哪借了個掏耳朵勺一直在挖耳朵裡的稀泥,你都不知道那個情景有多搞笑我和發小吵鬨著去了歌舞團,正好在附近撞到了他的表弟小飛,跟我們歲數一樣但是已經輟學,成天在街上冒充黑社會的,他們有三四個人也在那附近溜達,於是幾個人搞了一副撲克就在歌舞團那個帳篷附近打起撲克來。
我當然是想湊到附近見謝菲的,而且確實也見到了——謝菲洗了衣服出來晾曬,我看到是一個帶花邊的小背心和一條天藍色的牛仔褲,我跟她打招呼說‘你好啊’可是她不理我,匆匆弄完匆匆就進去了——
"你又不認識彆人,看看,熱臉貼了冷屁股"小飛在那笑話我。
"比你認識——但是她不理我我也沒辦法"
"你恐怕是看到彆人漂亮就想上去挨挨擦擦吧你認識她個屁"
"我認不認識跟你關係不大——你講話得小心點了,很容易挨揍——"
"你倆彆吵了,活像倆個傻批"發小張嘴我們自然就不吭氣了,但是說實話,這個小飛的確有點欠揍——
我特彆了解這種山炮的心思,他看到謝菲產生的感覺跟我差不多,他也想親近,但是他沒有那種執行力,所以就跑來小瞧我——如果是彆的事,說實話我也不在乎彆人的看法,我向來這樣,一直有一種獨來獨往的氣派,不願意跟大多數庸俗的人混在一起,所以他們有時候會叫我‘萬裡獨行田伯光’——但是隻要一沾謝菲我就會特彆敏感,一句不中聽的話都不想聽,立刻就要發作——如果發小不在,小飛已經挨揍了——
說實話,我這人打小就慕強,從不跟不如我的人來往,在我來往的那些人裡武功就數我最慫,我跟真賤胖子發小他們單練都打不過他們——但是我占一樣,就是經常跟人打架,有事沒事都要找人茬架,就為了鍛煉身體保衛祖國——彆人是沒辦法了才打,我是第一反應就是上去打,其他的打完再說——我讀書比一般人早了倆年,和我一屆的同學歲數都比我大倆三歲,所以初中的時候打誰都打不過天天挨揍,高中以後就是一半一半,上大學就剩我揍彆人了——總算是鍛煉出來了,結果那時候很多人都特彆成熟一般不會跟人打架了——你不論怎麼侮辱他他都不跟你打,三句話還沒說完就跟你道歉,弄得你都沒法出手,特彆沒勁——我猜這也是我大學讀不下去的原因之一。
總之,要不是發小,小飛這種的肯定打不過我,正常來講他已經趴在地上吃土了——發小都不敢笑話我對謝菲的情誼他算老幾對不對所以大家弄得很不開心,又打了會撲克我叫了個人過來替,然後自己溜進了歌舞團我要表明,我不是開玩笑的,我一定要跟謝菲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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