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暑假最後幾天,貓又教練經常下場指導我的動作,並且告誡我最好改掉隨便模仿彆人的習慣,去模仿標準動作,然後在長期練習裡尋找適合自己的姿勢。
然後最後一次,他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宮城的一個地址。
“我之前說過的在宮城的老朋友,他也從高校辭職了。最近在自己家裡開了排球興趣班,你要是不喜歡競技性的排球,可以去那看看。”
我心懷感激地收下紙條,隻覺得好像有一股甜滋滋清涼涼的風,掠過我的心頭。這是我第一次在長輩那得到我能夠理解的關愛,忍不住讓人心生雀躍。
在離開之前,我整理好給岩泉的哥斯拉周邊,還有給及川的運動毛巾。明天就是會宮城的日子,還是實哥開車來接我。所以今天晚上,我陪黑尾和孤爪打算去河堤邊逛一逛。
黑尾問我有喜歡排球一點了嗎。
我笑著說多虧了你和孤爪,我確實是更喜歡排球了。
他不好意思伸手去抓本就亂糟糟的頭發,月光如水,撒在他側臉上。在微涼的夏夜,整個世界都躲進夜幕裡,河對岸是層層疊疊的大廈,點亮的燈成為光點的聚合,是屬於鋼鐵森林的銀河。
我和他們兩人交換電話號碼和郵件地址。黑尾讓我直接和孤爪一樣叫他小黑就行了,還問能不能叫我名字,我對此都無所謂。
因為美國大家哪怕不熟都會直呼姓名,到日本之後我怕搞不清楚親疏關係,所以彆人不要求的話一般都是叫姓氏。
倒是說完這句話之後,孤爪搶先直接稱呼我名字了,黑尾有些揶揄地調侃道,看來內向的研磨居然挺喜歡我的。
孤爪不喜歡黑尾的說法,癟起嘴,露出奇怪的表情,解釋說:“雀她說話很坦誠,我比較擅長和這種人相處。”
“我朋友也這樣說我。不過我因為這一點在學校可是一點都不受歡迎哦。”
“那是彆人的問題吧……”
他嘟囔著,習慣性低下頭。
“還有我比較喜歡沒把我當小孩或者後輩的感覺……不過畢竟我們才差一歲就是了。”
“我倒是覺得你可能都要比一些三年級都要成熟。”
“可是學校裡還是有很多以為大我幾歲就覺得比我強的人……”
黑尾安慰性地拍拍孤爪的肩膀。
“那……下次見!”
我與二位揮手道彆,就這樣我的暑假結束,並且再次回到宮城。
把禮物送給岩泉和及川之後,及川吐槽運動毛巾太草率。
“仔細想想我好像都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呢。除了牛奶麵包之外。”
“誒!小雀好冷淡!那為什麼知道小岩喜歡哥斯拉?”
“那個太明顯了吧。”
及川嚷嚷著要換一個禮物,還說7月20號是他生日,我都錯過了。雖然我很想說你也沒告訴我那天是你生日啊,但到底有點心虛,隻好答應他找一天請他吃飯。
再一問發現岩泉生日是6月10號,我更加心虛,打算兩人一起請客算了。
不過當然岩泉沒有及川那麼嘰嘰歪歪,還說不需要我補送禮物。我的目光在及川和岩泉兩人身上掃視,對比之下覺得及川愈發人渣起來。
一個多月沒見到小島,她明顯精氣神好很多,皮膚更加黝黑,但是身體也更加健壯。我把買的護膝給她,小島特彆高興,興高采烈地收下。
之後的日子大致照常,11月份有宮城縣排球新人賽,不管是不是正選的一年級都能參加,及川和岩泉都鉚足勁,不過這也代表他們要正麵與牛島對抗。
而我心心念念的球技大賽也在11月,好像就在新人大賽的後麵。抱著“打好一點還能給我攢課外學分”的心思,我前去貓又教練給我的地址。
距離挺遠,公交車要三十分鐘。我側頭看向窗外,高聳的現代建築飛速後撤,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稀疏的獨棟房屋,以及更加古樸的建築,樹木也多了起來。
目的地果然是一戶獨棟人家,周圍都被灌木圍繞,主人在房屋前的空地上支起排球網,孩子們就在其中練習。氛圍和東京的那個俱樂部很像,大家都在快樂地打著球。
而房子外的門牌寫著「烏養」。
還沒等我走進去,裡麵卻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把我嚇一跳。分彆是年輕人和老年人的聲音,年輕人喊著:“臭老頭,不要一出院就去打球!”
隨著更大的一聲:“臭小子不用你管!“一位青年人被扔出門外,差點砸到我。我連忙往旁邊撤開。
他罵罵咧咧地扶著門框站起來,金色的頭發被繩子往上箍住,充當頭箍的作用。他瞥我一眼,左手揉著後腦勺,對著裡麵大喊:“來了個新人!”然後我一個踉蹌,被直接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