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沉生垂眸,看向晏望星時眉眼微不可察地舒展,一雙冷眸中卻隱隱藏了無儘寒意。
雲外是他的疆域,文止也合該死在那裡。
他俯下身,緩緩將人攬進懷中,在那雪白裘領之下,細細啄吻晏望星溫熱柔軟的頸側肌膚。
星星所受之苦,是將文止活剮萬遍也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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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空氣酷烈,天際被厚重的鉛雲籠罩,傾瀉無儘寒冰。
一行人速度飛快,飛至半空更是一刻也不敢停。
光線越發黯淡,隻能勉強穿透雲層縫隙,灑下幾縷蒼白弱光。
晏望星禦劍立於半空之上,垂眼看著身下灰蒙蒙的積雪。
他身子顫栗,忽地意識到不遠處的天川宗正氣息激蕩。
眾人顯然也已經察覺。
路沉生領著人向前飛掠。
寒風呼嘯著卷起漫天飛雪,化作數道灰白龍卷,在神州之上的城郭與林間穿梭。
往下哀鴻遍野,在這種情況裡,世人哪能尋得庇護之所。
周邊的河流湖泊早已凍結成冰,在其上方,已然迸出數道肉眼可見的巨大裂縫。
猙獰可怖,猶如煉獄現世。
再往前便是天川宗。
晏望星被寒風吹得雙眸泛淚,此時透過這雙朦朧眼睛,怔愣看向不遠處那幾座於風雪中若隱若現的孤山。
時隔多年未見,除去現今可怖黑沉的天色,天川宗周遭景色仍未變換,亦如當年。
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隻覺得親切久違。
明程飛身向前,身後滾著濃濃灰雪。
往下看是熟悉的山腳小城,若再前行幾十裡,便是天川宗內四通八達的綠石小徑。
尚正言自方才起就一言不發,這會兒不知想起了什麼,飛著飛著忽然輕輕“咦”了一聲。
遊修時聽力何其敏銳,聞聲便看向他,疑惑問道:“怎麼了?”
尚正言一拍腦門,探出頭往下看了又看,隨即回道:“前一陣子我們路過宗門附近,偶然看見其中數隊下聘之人綿延不絕,悠悠長長竟有九百餘裡……”
“沿途駿馬雕鞍,禮盒重重,紅綢飄飛,可謂是相當氣派……”
他摸了摸下巴,又琢磨道:“如今世間成了這副模樣,也不知這樁喜事,是否花好月圓,已成佳話?”
遊修時聞言輕“嘶”一聲,有一種沒吃到瓜的懊惱感:“那時走得急,也沒前去問那準新娘究竟是哪家的大家閨秀……”
天川宗越來越近,晏望星眯眼深吸一口氣,不禁被冷風刺得悶咳一聲。
還不等他回神,肩頸上的裘領就被路沉生拉住,隨後又在頸側仔細攏緊。
他嗅見了其中的溫香,輕輕呲了呲牙,便將落在唇側的裘毛吹遠。
“還有這種事呢。”
晏望星從裘領裡探出臉,側頭看著他們笑道:“想來這對眷侶很是恩愛吧。”
路沉生聞言垂下長眸,指尖下意識地撥弄晏望星蜷在他手心的五指。
很是恩愛。
他眉眼平靜,眸中卻是隱隱含了柔和笑意。
晏望星低頭,在路沉生寬闊肩脊上蹭了蹭。
鼻尖縈繞著熟悉冷香,他便轉過眼,看著下方的天川宗宗門,隨即開口。
“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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