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陳設熟悉,沿路小徑儘數被灰雪覆蓋,隻留下幾道宗人步行過後,又被飛雪掩蓋的痕跡。
宗外是何光景眾人已全然知曉,此時早已出宗,在山腳小城中庇護那處的百姓。
若非如此,憑借天川宗的重重防護,文止也不能輕易將文婉殘魂送至此處。
晏望星右手掩於廣袖之下,虎口緊握一柄長劍,冷兵器泛起的寒光將附近的一片灰雪映亮。
四周雲霧繚繞,天川宗大門緊閉,門上銅環落滿了積雪,裡外都未曾有過一絲聲音。
尚正言隔著衣袖搓了搓生起雞皮疙瘩的胳膊,打了個寒顫,道:“好安靜,還真有些不習慣。”
他故意弄出了些聲響,兩隻黑靴陷進雪裡,來回上下蹦躂著。
耳邊落下踩雪的咯吱聲,明程看著眼前熟悉的門前布局,指尖微抬,眾人眼前的大門便應聲而開。
沿途空無一人,風雪呼嘯著在枯萎落葉的林間穿梭。
不遠處的山頭一座又一座,皆是隱在了狂亂席卷的大雪裡。
天川宗名下一共五座大峰。
乘風山,法歸山,破極山,萬寶山。
還有淩雲。
此地正是明程所待的破極山,眼前便是一眾體修用慣的練武場。
落雪覆蓋住周遭安靜站立的煉體人偶,冰冷雪花糊住它們無機質的漆黑眼珠,無端透出些許沉寂落寞。
晏望星以前在這東西上麵吃過苦頭,此時一眼看見上百件的煉體人偶,不禁有些牙酸。
不過也是回憶。
他抿唇笑了笑,沉下心使用靈力探查,察覺到此地並無異樣,便邁開步子繼續往裡走。
周遭場景飛速變換,路沉生走在晏望星身側,低頭貪念般嗅了嗅他發間的溫香。
“星星從前在這兒睡過懶覺。”
晏望星聞言怔愣抬頭,順著路沉生帶笑的視線,也看向了不遠處落在雪裡的一處涼亭。
宛若昨日才發生過的事,他一點一滴都記得清楚。
那時候路沉生得了師尊命令,日日趁著空閒時間教他習劍。
晏望星性子慢,隻想躲懶,一早便溜來這裡,枕著石頭,揪了一片大樹葉蓋在臉上,閉眼睡了個噴香的回籠覺。
彼時陽光熱烈,涼亭內清風徐徐,耳邊也響著盛夏的聒噪蟬鳴。
他蜷在被陽光照得微熱的長椅上,微闔雙眼迷迷糊糊轉醒,臉上的樹葉卻早已被風吹得不見蹤跡。
路沉生長身鶴立,正安靜坐在他身側,聞聲垂眼,漆黑眸子便一瞬不瞬地盯著晏望星的眼看。
隨即薄唇輕啟。
“回神了嗎。”
八年前的少年音色驟然與現在重合,晏望星心頭一跳,抬眼陷進路沉生那雙暈了溫柔笑意的眸子裡。
真的過去許久了。
他癟癟嘴,不知為何總覺得心情酸澀,隻能往路沉生身邊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似是如此便能緩解心中情緒。
二人身形之間再無縫隙,路沉生攬緊身側之人,將他肩頭落著的冰雪儘數拭去。
晏望星的指尖從廣袖中探出,一路往上,蜷進了路沉生的寬厚掌心裡。
他張開手與師弟十指緊扣,隨即正經神色,低聲道:“文婉殘魂氣息已近,應是出現在了淩雲山。”
“我們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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