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明年就是天啟七年。五年平遼,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對付後金那幫八旗兵。”董映雪雙眼之間隱含著一抹若有所思的陰霾,充滿了無儘的疑惑與憂慮。
“對付後金自是不在話下。但是,朝廷若趁機出手,那就多少會有些麻煩。”劉卓自信滿滿道,臉上沒有絲毫的顧慮。
“你指的是遼西軍嗎?”董映雪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不止。毛文龍這些年看著挺安分,但也是一肚子壞水。不然,朝鮮人也不會恨得牙癢癢。”劉卓神情自若,臉色平靜,一副毫無波瀾的樣子。
“夫君,遼西和毛文龍,還有後金都是你這次的敵人嗎?三方的兵力加在一起至少近三十萬了。就你這三、四萬的兵力能扛得住嗎?要不,你帶著一大家子前往海外吧?”
“海外,天高皇帝遠,到時候你想做什麼都不會有人攔著你。這一次,你就聽我的吧。”董映雪瞬間驚慌失色,顯然是被劉卓的話嚇到了。
眨眼間,眼角的淚珠已滾下臉頰,一邊落淚,一邊抓住劉卓的衣襟苦苦哀求。
望著泣不成聲的媳婦,劉卓的心臟深處一陣隱隱作痛,許久,方才停止。
掏出身上的手絹,擦乾董映雪臉上的淚珠,劉卓將其擁入懷中。此刻,劉卓才有些理解耳邊時常回響一些話
我把你擁入懷裡,捧你在我手心;
我把你擁入懷裡,想給你無限的愛和溫暖;
我把你擁入懷裡,期待與你共度美好的未來。
“我方才所言隻是最壞的結果,並非真的要對戰近三十萬的敵軍。再說了,大明朝堂上下與後金誓不兩立,形同水火,怎麼可能會和後金串通一氣呢?”
“我剛才也就是隨口胡言,你千萬不要認真了。”劉卓用手輕輕撫摸媳婦背部,認真的安慰道。
“那萬一呢?萬一朝廷真的與後金達成了約定呢?”董映雪掙開了懷抱,啜泣道。
“打仗並非是隻是依靠兵力的多寡,策略、戰法、武器都占了很大因素。你又不是沒有見過那些火器的威力,在火炮麵前,來再多人都是白搭。”劉卓耐心的寬慰道。
“朝廷與後金又不傻,你可以造出大量的火炮,他們不可能造不出來吧?如此一來,大軍還有火炮的優勢嗎?”董映雪茫然不解的詢問道。
“這裡麵的學問可就大了去了。火炮的製造與材質、技藝、火藥配比等有極大的關係,西洋人造的火炮多是銅製的,朝廷所用火炮多是仿製葡萄牙人的火炮。”
“後來,朝廷在與荷蘭人的海戰中獲勝,打撈上來不少荷蘭的火炮。隨後,又進行仿製。”
“不論是英國、葡萄牙產的的紅夷大炮,亦或者來自西班牙、荷蘭的紅夷炮,基本上都稱為紅夷大炮。西洋人的火炮多數是以炮彈的重量區分,有6磅炮、12磅炮、18磅炮和24磅炮等,我習慣用射程來區分。”
“這些年,火器所的那幫人確實出力不少。不僅使用動力機床對火炮內膛進行精細的加工,更是采用了標準化、精密化的生產方式生產炮彈。”
“如今濟南這邊的火炮技術與那些西洋人相比絲毫不差,甚至還優於他們的火炮,如此,我怎麼會沒有底氣呢?”劉卓極為耐心的向董映雪解釋著其中的原理,儘管董映雪聽得是雲裡霧裡,但心中終於有了一絲的安全感。
總的來說,劉卓與後金等人之間的戰爭是一場不對等的較量。劉卓以超越時代的認知打造了一支配備大量火器的軍隊,在彈藥充足的情況下,世上幾乎沒有任何一支軍隊可以與之抗衡。
即便是裝備了防禦一流的板甲,是精銳中的精銳,但也隻是冷兵器時代最後的榮光。更何況,這一盾一矛兩件神器全部都集中在了劉卓的手中。
熱武器的出現,不僅革新了戰術戰法,還改變著千百年以來的根深蒂固的一些觀念。
“如此說來,我的擔憂全是多餘的?”董映雪有些鬱悶,垂頭喪氣道。
“不全是,娘子的擔憂在某些情況下並非不可能。現今,我手下的那些將士無論是對上後金還是朝廷,都可以戰而勝之。是能夠碾壓任何一方的存在,對兩邊的威脅實在太大。”劉卓突然間才意識到這問題,鄭重其事道。
即便天啟皇帝不太可能做出這樣的事,那魏忠賢呢?魏忠賢的黨羽和他的手下呢?一切都是未知啊。
後金對於大明朝的威脅,遠遠不如自己對大明的威脅大。寧遠、寧錦防線可以牢牢的後金八旗抵禦在關外。即便是後金入關劫掠,可也隻是搶走些金銀與百姓。
但自己割據山東,北上可以直接威脅京畿,一個命令就可以切斷南北的京杭大運河,令京師無可奈何。朝中肯定有人可以看到這一點,或許都不止一次上奏了。
“娘子,若是我離開了山東,你就帶著一大家子住在濟南城,留在城外可能會有些危險。”劉卓小心翼翼的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