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發生了什麼嗎?我看你們很匆忙地就出去了。”
王武安疑惑地向我們詢問道。
路雪支支吾吾的,似乎還沒有辦法合理地編織一個謊言,這讓王武安的疑惑更甚。
“你女兒的衣服,我們留在房間裡了。”
我轉移話題道。
“我看見了。”
王武安點了點頭,隨後從身後掏出一條紅色的圍巾。
是路雪先前穿過那條。
“姑娘,這條圍巾你拿去吧,看到你我就想起自己的女兒。”
“哦,謝謝。”
路雪將其收下,簡單地繞在了脖子上,她似乎很喜歡這條圍巾。
我沒有阻攔,因為這些衣物的主人就躺在兩條街道以外的城市溝壑裡,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也算是一種廢物利用。
“祝你”
我本來想說,祝你早日和妻女團聚。
但我想了想,這好像跟詛咒他早點死沒有區彆。
於是隻能改口道:
“祝你的肺病早日康複。”
“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你祝我早日和妻女團聚,年輕人。”
王武安對我笑了笑。
我卻實在笑不出來。
“還是先養好你的身體吧,大叔。”
“為什麼不跟那個大叔說實話呢?”
我們背著包走出了很遠,路雪忽然轉頭問我。
我隨口答道:
“在過去的時代,人活著就會有希望,但在現在,人是因為有希望所以才活著。”
“真相有時候很傷人,我們沒必要剝奪他生活的盼頭吧。”
路雪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又問道。
“那你的盼頭是什麼呢?我的盼頭又是什麼?”
“不知道。”
我不耐煩地回答道。
路雪一問起問題就沒完沒了,我卻不是總有耐心沒完沒了的回答。
聽說老師都喜歡愛問問題的學生。
如果現在是和平時代,路雪大概會是一個受老師喜歡的學生吧。
隻是,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
我們朝前行進了一段日子,又再次從城市進入了荒野之中。
在和平時期,坐著便利的交通工具,沿著公路和鐵軌行進,從來不會覺得路途曲折坎坷,道路崎嶇漫長。
但現如今,那些被交通工具和公路都在炮火中變得千瘡百孔,我們又不得不回歸到原始的前進方式,用自己的雙腿朝前方探索。
據說智人的起源在非洲,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類這個種族還是憑借自己的雙腿雙腳開枝散葉到了世界各地。
如今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我們正重演著三十萬前祖先所做的事。
多麼的諷刺。
難不成,這個世界真是一個巨大的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