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旅途並不順利,走到中途,天色驟然間暗下來,緊接著是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撕裂天穹,將天地儘數點亮。
風雪戛然而止,指甲蓋大小的冰碎隨著一聲雷鳴的發令,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儘數傾斜下來。
劈裡啪啦地砸在了大地之上。
我們並沒有幸免於難,白沙在此刻並沒有表現出與它體格相配的勇敢。
它緊緊夾著尾巴,渾身抖得跟篩子一樣,低垂著腦袋,兩隻眼睛裡閃爍著惶恐。
很不雅觀地邊跑邊尿出一條長長的指引線。
冰溜子砸在身上雖然不會有傷痕,但吃痛是免不了的。
於是路雪和我將背包扛在頭頂,當作抵禦冰雹的盾牌。
她看起來像個回家路上遇到暴雨的女學生,而我卻像個剛剛搶了銀行,扛著一袋子錢,努力逃脫警方追捕的土匪。
暴風呼嘯著,發出駭人的聲響,似乎在趕著我們不斷地往前跑,並以此為樂。
這又打雷又下冰雹的鬼天氣來得太過倉促,又沒跟我們提前打過通知,屬實讓人措手不及。
但幸運的是,不遠處就是一座寺廟。
寺廟雖小,但容納我們三個自然是綽綽有餘。
我們幾乎是同時越過了大門的門檻,將風雪甩在了身後。
我費力地將木門關上,當風似乎沒有停手的意思,蠻不講理地搖晃著門扉,那上了年紀的木門發出不堪重負地哐當聲響,使我擔心它會不會在下一秒就徹底散架。
似乎是我的祈禱起了作用,風仿佛在驟然間停了下來,這使得哐當作響的門也停止了發出聲響。
整個寺廟顯得格外寂靜。
我微微鬆了一口氣,在一片黑暗之中,我們兩人一狗大眼瞪著小眼。
刺啦。
隨著一聲微弱的爆燃聲,一股溫和柔軟的黃色光線將我們幾人包裹。
但我們卻十分錯愕地看向彼此,這光源不來自於我們,而是來自我的身後。
我轉回身,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僧正看著我們,表情似乎頗為不悅。
他破舊的僧袍半敞開著,露出瘦得可見肋骨的身體。
比起一個得道高僧,看起來更像是某個動物園裡跑出來的老猴子。
“何人打擾我在此處清修。”
“你這樣穿不冷”
我連忙捂住路雪的嘴,開口道。
“抱歉,這位師父,外麵忽然下起了冰雹,我們在這裡避一避,等冰雹停了就走。”
“敢問師父法號是?”
老僧的神色略緩,似乎對於我的態度相當滿意。
“法號嘿嘿,法號隻是個代號,這樣,我四方雲遊,也是路過此處,叫師父太生分,不如你就叫我雲遊僧吧。”
敢情這位也不是這裡的原主啊。
我這才發現,這個老和尚的頭上都是冰雹砸出的紅印,顯然跟我們也是前後腳的關係。
這頓時讓我剛剛升起的敬意消退而去。
原以為是世外高人,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個普通和尚罷了。
他端著燭台,火光照亮了這個小寺廟。
除了中央的貢桌,和幾個蒲團,四麵是一遛的木雕佛像,中間的佛像最大,與旁邊的木雕不同,表麵看上去金光燦燦,應當是銅像鍍金。
剛剛還沒啥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剛剛在身上來不及抖落的冰雹雪片,此刻都融化開來,雖然沒有渾身濕透,但也不禁讓人脊背發寒。
我們現在雖然有火,但卻缺少燃料。
這天氣來得突然,也不可能現在出去找能當作燃料的木頭。
我看了看四麵的木佛,心中驟然升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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