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如果有這樣一位送餐人提供食物的話,這裡人基本的生存應該是有保障的,這樣的話,江晚為什麼要從事那種工作換取食物呢?
我正想著,看向身旁的江若伊。
他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死死地盯著遠處的角落。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是當初剛進鎮的時候盯著我們看的那幾個家夥。
他們三五成夥,眼神中帶著陰狠,看向這邊的眼神如同饑腸轆轆的郊狼,帶著貪婪和一種令人作嘔的情欲。
我瞬間明白了過來。
看起來掠奪居民的資源似乎並不在規則禁止的範圍之內。
我朝著他們比了個中指,朝著地上啐了口痰。
他們的臉色青雲變幻一陣,最後惡狠狠瞪了我一眼,又像最開始那樣退去。
我不屑地冷哼一聲。
這種欺軟怕硬的家夥最是可恨,哪裡聞到腥味就往哪裡跑,真是令人作嘔。
“每次糧食一發下來,這些混蛋就把東西搶走。”
江若伊憤恨地指控著。
我坐在矮牆邊上,靜靜地聽著。
“他們一開始還隻是搶食物,後來就開始對我媽動手動腳的”
“我媽隻能由著他們胡來,後來有一天,他們裡麵高瘦的家夥指著我,要我陪他睡覺”
“我媽當時就急了,她說,你要是敢這麼做,我就跟你們拚了,到時候你們什麼也彆想再從我們這兒拿。”
“那天,他們把我放了,他們把門窗都拉上,我什麼也看不見,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第二天,我媽的精神就開始恍惚了,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發誓不能再像那天一樣什麼都不做,我至少應該”
他這樣說著,語氣出奇地平靜,就像再念叨著一個與他無關的故事,可到了最後又開始哽咽,仿佛什麼東西卡住了他的喉嚨,讓他的聲音難以暢通地從喉道裡發出。
按照送餐人的規則,不論男女老少,拿到的都是一個成年男人一周的食量。
殘酷的真相在於,那些畜生並不是害怕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的臨死反撲。
而是擔心他們死後,他們就少了兩個穩定可靠的食物來源。
在末日,食物就像是黃金那樣的硬通貨,他們隻是舍不得這兩個能夠持續開采的金礦罷了。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就憑這對孤兒寡母的飯量,應當偶爾可以用攢下來的食物,在街角換上一些那些大老鼠的肉,又或者換上一些罐頭和餅乾,吃上一些看起來正常些的食物。
至少不必如同現在這樣拮據。
我很難想象,這對孤兒寡母在這裡生存下來到底吃了多大的苦。
我們習慣看著彆人的苦難,當事情不是降臨在自身,我們又很難理解當事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