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從來是真誠的東西,而這眼淚又恰恰不是為她自己而流,也不是為了彆人而流,而是為我這樣一個無依無靠,在這個末日之中失去一切的家夥而流。
我忽然感覺自己很對不起她。
像我這樣一個本該已經死去,前往地獄的靈魂,是不該讓一個女孩為自己流淚的。
一陣沉默後,似乎隻有眼淚在無聲的流淌。
我終於意識到自己此刻應當做什麼,用手輕輕將她眼角的淚水擦去,柔聲道:
“我答應你,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很膽小,很怕死,很自私,所以肯定會量力而行,不會因為彆人的事死掉的。”
她吸了吸鼻子,很不雅地發出那種淅淅瀝瀝的聲響,叫我有些忍俊不禁。
她重重點了點頭,轉而補充道: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能輕易死掉。”
我心中暗笑,這樣的要求實在太不講理。
這家夥,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叫我立下這種必死的fg,隻要答應了這樣的話,不論是小說人物,還是電影主角,一定會必死無疑。
換作往常,我一定不會輕易上當。
但看在她今天哭了的份上,我似乎又隻能答應。
“好,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輕易死掉的。”
我鄭重地衝她點了點頭。
自從認識她以來,我是第一次看見她哭,也是第一次對她一次性說了這麼多根本無法保證的謊話。
希望若乾年後,她不要翻起舊賬,一怒之下拋了我的墳頭,不然我在地下躺冷了還得自己起來蓋被子。
第二天的時候,路雪告訴我,昨天晚上她不是哭了,隻是風大迷了眼。
人艱不拆,我看得她哭的紅腫的眼睛,心說這真的是很大的一陣風。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她仍舊是每天教導著江若伊,我偶爾也會參與。
在剩下的時間裡,我繞著鎮中央最高的那座辦公樓走了一圈又一圈,時不時也從鎮裡的居民那裡聽到過有關這棟樓的討論。
有相當一部人認為,那個最開始出現的男人已經死在了辦公樓中,連同屍體都被那些蟲子咀嚼成了渣子,變成了肮臟的排泄物。
這樣的說法不無道理,因為包括我在內的居民們沒有再見過這個男人,不僅如此,這棟辦公樓裡除了蟲子爬行的窸窣聲響,幾乎不再能聽到任何響動。
另一部分人則認為,那個男人已經成了蟲群的一部分,他的意誌已經滲透到了這座城鎮的邊邊角角,蔓延到了那些四處爬行的昆蟲中。
我不知道他們的說法誰對誰錯,但不管他們之中誰說的是對的,我似乎都不太可能從這棟辦公樓裡得到我想要的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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