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在這裡待到夜晚。
期間一號不斷地教導著十四號基本的常識,這麼一會兒功夫,十四號就能夠掌握我們交流用的基本用語了。
二號一開始像格林童話裡善妒的皇後那樣,用各種或隱晦或明顯的肢體動作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直到最後,她無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並決定弄些食物當作今天的晚餐。
幸好這棟廢棄的建築足夠大,它似乎是某位富豪一擲千金在山區邊緣修建的一棟度假彆墅,這裡的水電係統似乎都是獨立的。
但是電力係統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燈怎麼養也打不開,到了夜晚,屋內便連同外麵一起暗了下來。
所幸書櫃的角落還有一些蠟燭,雖然光線暗了一些,但也足夠我們照明了。
一號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後說道:
“我打算讓她看些書之類的東西,好教她認字。”
看著她手上從書櫃裡順手翻出來的已然落灰的雜誌,封麵是一個穿著深色大衣的時尚女性。
還配有“你是我經久不息的遺憾”,“黃昏戀閃成又閃崩”,“錙銖必較的丈母娘”,等各種星羅棋布的文字。
單從封麵來看,內容似乎跟已婚婦女的家長裡短,青年男女的情感糾葛有著比較明顯的關係。
我雖然自己沒有孩子,但總覺得用這種東西給十四號啟蒙並不是一件合理的事。
我想了想,看了看邊上的路雪,她此刻正翻著一本我沒見過的漫畫書,大概是剛剛一號翻這邊書櫃的時候,她也沒有閒著,挑選了一本自己喜歡的。
這倒是提醒了我。
於是我中肯地建議道:
“首先排除用漫畫書啟蒙。”
“哦?是嗎”一號點了點頭,“我還以為圖片加上文字的方式更加容易理解呢……”
一號這樣說著,手托著下巴,露出思索的神色。
“我以為你的經驗應該很豐富。”我說道,“畢竟你的妹妹們都是你帶大的。”
“經驗不該是傲慢。”一號抬起頭,眼睛直視著我,“教育應當為每個人量身定做,沒有人應該穿著不合腳的鞋子跳舞。”
“因材施教嗎?很棒的觀點,但是並不適合教育的普及。”
我評價道。
“嗬嗬。”一號笑了笑,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笑聲,“她像一張白紙,而某人想應付似地用一種單調的染料一股腦地倒滿整張白紙,然後告訴彆人這是一幅像樣的畫。”
我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至少我是這樣長大的。”
不光是我,世界上大部分的孩子都是這樣長大的,一號這種理想化的教育理念像是某種理想化的意識形態一樣令人向往,人類卻遲遲無法邁步朝它們真正靠近。
我轉而問道:
“你打算將她撫養長大嗎?她也許比你想象地更加危險。如果她模仿我的能力並不是一種巧合,她也會學會其他覺醒者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