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級彆……實在是高的過分了。
我沒有任何猶豫,從口袋裡掏出了槍,抵在了他的腦袋。
我懷疑他騙了我,於是眼中的殺意漸濃。
“你一個少將……避難所裡有人能治你的罪?你到底在那個避難所裡乾了什麼!”
他舉起手,表情相當無奈。
“當然可以……少將又如何,終究也隻是一個人罷了,隻要是人,就能被治罪。”
他回答道,神情有些落寞: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嘛。”
“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
“我這個領袖不也成了過街老鼠?”
“為了審判我,他們還搞了個像模像樣的法庭,原告是避難所全體居民,一樁樁,一件件地細數我的罪行。”
“我脖子上吊著個“罪人”的牌子,在法庭上站了一天一夜。”
“他們最終寬宏大量地放我一命,隻是流放,我真是……”
“感激不儘。”
我皺了皺眉頭,思索了片刻,終於還是把槍放下。
“你很冤枉嗎?”
他的表情閃過一抹掙紮,幾近動搖,最終卻又變成了迷惑。
“我不知道。”
都說五十是知天命的年紀,這個年近五十的男人的看起來卻跟我們這些年輕人如出一轍的糊塗。
多活了這麼幾年,竟然連最基本的是非都分不清了,竟然連自己冤枉與否都不清楚。
“不殺我?”
他疑惑地看著我。
“我不打算殺一個看起來像是得了阿茲海默的老頭。”我將槍放下,重新轉動鑰匙,點火,鬆開離合。
越野車平緩地啟動,繼續沿著道路的儘頭開去。
“我們還去93嗎?”
路雪在後座忽然開口問道。
“當然,我沒想到自己這輩子竟然有給少將開車的機會。”
我這樣回答道,語氣譏誚,打過方向盤繞過眼前一塊路中間的落石。
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他現在都隻是一條喪家之犬而已。
我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冷血之人,況且我們正好順路,嚴格意義上來講,其實是我們坐在他的車上。
羅長庚沒有反駁什麼。
他講出了這些話,臉上的溝壑更深,仿佛又蒼老了幾歲。
他像一塊脫了水的海綿,被擠得乾癟發軟,死魚一般地癱在副駕上。
……
車開出了一段路。
他捂著自己的傷口,似乎在閉目養神。
我不多問什麼,因為人的敘述總是主觀的,而活著的人總是掙紮在自己的主觀裡。
不如讓他在見到老朋友前,好好休息休息,這樣至少能讓他體麵一些。
“你是想要93的老朋友幫你平反?可你到底做了什麼?”
路雪好奇地問道。
她向來閒不住,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紀,毫不猶豫地開始探求真相。
他一直是坦誠的,可是對於這個問題,他又不想開口。
憋了半天也隻出來一句。
“累了,等我休息好再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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