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應了那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寧昭回都不見得很清楚自己的心思,可看著紀覽和謝明河跟雲子猗在一起時,便忍不住心生排斥,甚至幽怨之意。
他知道自己一定也是喜歡雲先生的,雖說不見得已經發覺自己這種喜歡或許也是出自於風月情愛,但無論是出自於什麼,總是喜歡的。
喜歡,就想要與之親近,也渴望對方的目光更多地落在自己身上,更希望對方也能像自己親近他一般親近自己。
可像他一樣想要親近雲先生的人也太多了。
之前謝明河那家夥就是這般,趁著他們出去攻城,日日黏在先生身邊,好不容易把那家夥支開了,紀覽竟又清閒下來,也整日黏著雲子猗。
唯獨隻有他一人,總有無數公務要處理,少有能得閒的時候,就算再渴望,也沒有多少和雲子猗相處的機會。
如今紀覽竟然還跟他說,自己心悅雲先生?
若是雲先生真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沒想清楚就答應和這家夥在一起了,豈不是他就更得不到雲先生的注意了?
紀覽這麼煩人的家夥,肯定要日日黏著雲先生的。
不過雲先生的身體狀況不能劇烈運動,他起再多反應,也彆想碰先生一下。
……怎麼想到這裡來了?
寧昭回被自己這念頭嚇了一跳,飛快搖了搖頭。
八字都沒一撇的事,純粹是紀覽這家夥一廂情願而已,自己怎麼也跟著瞎想起來了。
不過……雲先生的模樣確實好看,人也白淨細嫩,他們在軍中這麼久,哪裡見過這樣好看的人,生出些旁的心思似乎也是理所當然?
完了,徹底被紀覽這家夥帶偏過去了。
“你怎麼不說話?”紀覽幾碗烈酒下肚,顯然已是微醺,見寧昭回又是沉思又是搖頭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擰眉催促道。
“你想讓我說什麼?”寧昭回越發沒好氣,“難道還幫你去問雲先生的意思不成?”
“可以嗎?”紀覽立馬問道,“我,我是開不了這個口,但我覺得先生那樣好的性子,應當不會為這個生我的氣吧,若是可以的話,那你幫我問問?”
“不可以。”寧昭回冷冷答道,“先生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再被你這事嚇著了怎麼辦?”
“啊?”紀覽一愣,“不至於吧……”
“萬一呢。”寧昭回也不知道自己在嘴硬什麼,但就是不肯鬆口,“何況先生那麼厲害的人,你有什麼能讓他看上的?”
“我有力氣啊,先生身體不好,我能幫先生乾好多活兒呢,平日肯定也能好好照顧先生。”紀覽說著,又乾了一碗酒。
寧昭回都快無語了:“我為先生安排了那麼多仆役,哪裡用得上你。”
“那不一樣,他們哪有我想得周全。”紀覽搖搖頭,反駁道,“而且等回頭我們拿下大衡國都,治好先生的病以後,定然要圓房的,我覺得先生應該會喜歡我的吧?”
雖然沒什麼經驗,但他在這方麵的先天條件還不錯來著,何況經驗這種東西,以後也可以學嘛。
“你胡說什麼呢!”寧昭回被他這話氣得差點兒跳起來,“你怎麼,怎麼敢這樣肖想先生?”
“洞房花燭,這不是應該的嘛。”紀覽此時已然醉了,自然什麼話都敢說的出口,“至多是先生身體不好,要延遲些罷了。”
“再延遲也輪不上你。”寧昭回咕噥了一句,越想越來氣,恨不得把這壇酒潑在紀覽臉上讓他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