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迢原本正滿目希冀地等待著雲子猗開口,無論說些什麼都好,對於如今的他而言,哪怕隻是聽聽師尊的聲音,都是讓他歡喜的。
卻沒想到,他卻眼睜睜看著雲子猗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幾乎再不見半分血色。
鬱迢原本以為是雲子猗體內的寒毒又發作了,雖然擔憂,但從前到底應對過那麼多次,還不至於手忙腳亂。
可就在他想要去拿出那些他這些年特意搜羅的,可以為雲子猗抑製體內寒毒的法寶時,對方竟忽地嘔起血來。
大口鮮血從麵前已然無比蒼白單薄的人口中溢出,很快便在被褥和雪白的衣衫都留下了刺目的紅,讓人隻是看著,便忍不住驚恐和心慌。
何況是落在鬱迢眼裡。
他知道雲子猗這些年一直受寒毒所擾,哪怕是在魔界九死一生,也一直為對方留意著如何解決那寒毒,好不容易稍有成效,又終於將人帶回了魔界,卻沒想到對方的病情竟好像又惡化了。
本就蒼白的肌膚徹底不見半分血色,身軀孱弱的更是好似輕輕一碰,便要破碎在他麵前。
——這是從前師尊身上的寒毒發作得最厲害時,都不曾有過的狀況。
莫非是因為他驟然坦露心意,惹得師尊急怒攻心才會如此嗎?
又或者是……還有其他緣故呢?
鬱迢不敢深想,此刻的情況也由不得他深想下去,隻能立馬喚人去請大夫來,想要查探雲子猗的狀況時,伸出的手都不住顫抖著。
可很快他又反應過來,自己如今已經是魔修了,若是想用魔氣查探,隻怕對師尊的身體又是一重負擔。
“師尊?”鬱迢輕輕喚了聲,卻依舊沒能得到雲子猗的回應。
雲子猗自己也沒有想到,他這次寒毒發作竟然嚴重到了這般地步。
從前最令他恐懼的冷意好似都成了其次,寒毒一發作,體內那些積存許久的舊傷似乎都在一瞬間痛了起來,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雲子猗已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更無法開口回應鬱迢的話,隻能感受到似乎正有大股鮮血從口中溢出,而這溫熱的血液反倒為他已然冰涼至極的身軀增添了一絲暖意。
在這樣劇烈的疼痛折磨下,神智尚存似乎都成了一種殘忍,若是意誌薄弱些,隻怕恨不得就此死去,以此來逃避這可怖,卻又不知何時才會停止的痛意。
而就在這樣的時候,雲子猗隱約感覺到,似乎有人抱住了他。
是鬱迢,也隻會是鬱迢。
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來到他身邊,陪他熬過寒毒發作的人。
哪怕明知對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心思單純的少年,也知道鬱迢對他起了怎樣的心思,可在感受到對方的存在時,雲子猗依舊莫名覺得安心。
而在這樣極致的痛與冷的折磨中,雲子猗也終於徹底失去了意識,昏迷過去。
“師尊?”鬱迢感受到懷中人徹底沒了聲響,一看對方竟已昏了過去,心下越發慌亂,低聲喚著,“師尊醒醒,彆睡,好不好?”
他哪裡知道此刻昏迷過去反倒會讓雲子猗好受些,難以言說的恐懼已然攫取了他整顆心臟,生怕師尊這一次昏迷過去,便再也無法醒過來了。
實在不是鬱迢多想,他從未見過雲子猗這般虛弱蒼白的模樣,何況對方的呼吸與脈搏,此刻都已經微弱到幾不可察了。
鬱迢惴惴不安許久,雲子猗這樣的狀況,也讓他不敢亂用那些壓製寒毒的法寶,生怕用錯了什麼東西,又會對雲子猗的身體造成傷害。
好不容易等到大夫過來,鬱迢也顧不得旁的什麼,忙叫他上前為雲子猗診脈。
大夫見他這般急切,又看了看那個正被魔尊抱在懷中,似乎已經昏迷過去的人,便知道事情怕是不妙,誠惶誠恐地走上前,戰戰兢兢探向雲子猗的手腕,細細診了許久,臉色幾番變幻,支支吾吾不敢開口。
“到底怎麼回事?趕緊說!”鬱迢見他這副模樣,越發憂心,厲聲道。
“這,這位公子……”大夫已經有些顫栗,卻又不敢違抗魔尊的命令,一閉眼,還是將診斷結果說了出來。
“這位公子的脈相表麵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仔細診過才能發現,他似乎身有暗傷,心脈受損,似乎還中了寒毒一類的東西,積年累月下來,身子骨早就虛透了。”
“你說什麼?”鬱迢一聽這話,神色更是駭然,若非雲子猗此刻還在他懷中,隻怕已經忍不住動了手,咬了咬舌尖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了一分,“你把話說清楚。”
大夫已然嚇得直冒冷汗,顫聲開口道:“這位公子是受了暗傷,且隻怕不止一兩次,是積年累月下來,新傷疊著舊傷,一直也不曾治愈,似乎是用修為勉強壓著才沒有發作,如今不知怎地沒了修為,舊傷複發,才會昏迷不醒。”
鬱迢聽著這話,神色恍惚,大腦驟然一片空白,險些與雲子猗一同昏迷過去。
大夫不知內情,可雲子猗修為喪失的緣由,他卻是再清楚不過。
是他用從前師尊教予他的符道布下了陷阱,又威逼利誘師尊一步步踏入陷阱之中,才害得從前的修真界第一人修為被封印,落入凡塵。
是他害了師尊。
鬱迢的眼眶有些泛紅,淚水已然在眸中打轉,強忍著才沒有落淚來,好半天才尋回自己的聲音,勉強開口問道:“若他的修為恢複,能好起來嗎?”
鬱迢知道若是雲子猗修為恢複,隻怕是不願陪他留在這魔界的,可在對方的性命麵前,他又哪裡顧得上自己那點私心。
“不可!”大夫卻是匆忙製止道,“能壓下這麼重的傷,這位公子從前的修為定然不低,如今身子如此虛弱,若修為驟然恢複,定然是承受不住的,隻能先調理著,待傷勢好轉,再慢慢恢複修為。”
“我明白了,你去開藥吧。”鬱迢心下越發寒涼,卻隻能點點頭,揮手讓人下去。
驚恐自責之餘,他心中也不免疑惑,以師尊的修為,就算有寒毒在身,又有什麼人能傷得了他呢?
何況還是經年累月間,這樣多次,還這樣嚴重的暗傷。
鬱迢心中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隻是此刻,還無人能為他解答這份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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