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一分鐘後。
槍田鬱美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是她想多了。
但是現在,人都領進來了,也不好再趕出去——總不能告訴江夏,趕他走的原因,是自己之前腦補過度,然後現在發現實情和腦補不符……
槍田鬱美心累的按了按額角。
最終,她還是沒好意思開口趕人。
隻能在江夏莫名其妙的注視下,順水推舟的開始閒聊,假裝她請江夏進來,本來就是為了聊天。
兩個偵探坐在一起,當然要聊事件。
槍田鬱美就講了最近遇到的奇葩事。
——星期一的時候,阿部豐上門委托,讓她跟蹤一個大胡子男人。
時限3天,委托費50萬円,報酬豐厚。
槍田鬱美從星期一到星期三,跟滿了三天。
到了星期四,她結束工作,美滋滋的敷了一臉黃瓜麵膜,準備給自己放一天假。
誰知,隨手按開電視,正想找個泡沫劇調節心情時,凶殺案新聞裡,突兀出現了一個眼熟的人。
——大胡子男人死了。
有人在群馬縣祭典的篝火裡,發現了他被燒焦的屍體。
槍田鬱美瞪著電視上的死者照片,驚的黃瓜都掉了。
吃驚的同時,做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偵探,她迅速鎖定了一個可疑人員。
她的委托人——阿部豐。
看到新聞後,槍田鬱美第一時間趕到警局,提供了相關線索。
警方找到阿部豐,略一調查,發現這人的確問題很大——前一段時間,死者買了一份保險,受益人正是阿部豐。
如今,大胡子男一死,阿部豐能拿到5億日元。
這麼一來,阿部豐頭頂的“嫌疑人”標簽,徹底摘不掉了。
然而警方和槍田鬱美,沒能找到任何阿部豐殺人的證據。
另外,阿部豐還給他自己搞了一個不在場證明。
——星期三一早,也就是槍田鬱美跟蹤大胡子的最後一天,阿部豐和同事一起去了外地旅遊。
全程不光有人證,還有照片作為物證。
槍田鬱美說到這,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茶。
她在等江夏問“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你們為什麼還覺得他是凶手。”
然後她就能順勢告訴江夏,自己找到了阿部豐不在場證明的破綻。
之後,江夏作為一個新入行的年輕偵探,大概會問她有破綻為什麼還不去抓人。
這時候,就要告訴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偵探不能隻靠推理,還要講證據——有堅實的不在場證明,可以立刻擺脫嫌疑。但“沒有不在場證明”,卻沒法當成抓人的鐵證。
槍田鬱美端著茶,麵上平靜沉穩,腦子裡劇本寫得刷刷的,開了好多聲情並茂的小劇場。
——偵探嘛,講述案情的時候,要的就是一波三折。
不能隻乾巴巴的講,必須熟練運用插敘倒敘各種修辭,預判聽眾的反應,適時丟出轉折、賣個關子、製造懸念……這樣,推理才能達到完美的效果。
在這個世界,一個不會講故事的偵探,很難成為名偵探。
然而槍田鬱美半杯茶喝完,嗓子都快潤透了,江夏卻依舊沒按照她的劇本提問。
江夏其實沒能發現槍田鬱美的小心思。
要是平時,他可能會注意到。
但現在,江夏心裡,隻能裝下大叔腿上的鬼。
得趕緊走完流程,把頑固的扒腿式神弄到手……
槍田鬱美說到一半的時候,江夏就已經明白了這是一起什麼案件。
現在,他隻想快進到逮捕大叔,自己撿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