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雷下雨有什麼好怕的,烏佐又控製不了天氣。這反倒更說明現在發生的事跟他無關。”
橋本摩耶躲在看上去非常安全的房間裡,捧著茶杯喝了一口,壓了壓驚。
他望著遠處亮燈的居住樓,訥訥自語:“隻是這樣的天氣,總讓人想起之前在飛機上時那一場可怕的雷陣雨……不過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隻要我堅決不出場,也不跟其他任何人接觸,我就不會被拖到舞台中央。”
想到這,想起兩個還在外麵為一群學生忙東忙西,至今沒有回來的看守人,橋本摩耶憐憫又同情地歎了一口氣:“……祝你們好運。”
正想回床邊坐下歇歇,這時,窗外幾十米外的長廊,卻忽然跑過一道慌張的人影。
“……?”
橋本摩耶心裡咯噔一聲,再三看去,確認了那真的是個人:“……”大晚上的獨自跑出來,這人不要命了?!
他在心裡無聲震驚著,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曾是一個在幽深黑夜獨來獨往,一刀一個組織目標的冷酷狂徒。
雖然沒有證據,但橋本摩耶仿佛看到某種不好的預感即將成真——好像有一張籠罩在所有島民頭頂的無形大幕,正在徐徐拉開。
……
幾分鐘前。
鬆崎春回到自己的房間,連燈都沒開,大步走到洗手間,接起冷水洗了一把臉,然後重重呼出一口氣。
她還以為自己已經從三年前的那場事故中走出來了,可實際重新站在舞台上時,鬆崎春才發現,那道過於耀眼的身影好像始終在舞台上徘徊,從未離開,讓她們其他所有人都淪落成了配角和影子。
就像當初哥哥去話劇社探望,那雙溫柔的眼睛原本應該全程注視著她,可實際上,鬆崎雅彥的目光卻全都落在了月島冬子的身上,就好像隻有她才是真正的明月,其他人隻是陪襯的星星。
剛才的老劇場,沒有配備太好的吸音設備,排練時又沒有播放音樂。因此坐在前排的觀眾們可能不知道,他們自以為的“自言自語”,其實經常會飄到台上的演員耳中。
“真的有那麼大的差距嗎。”鬆崎春苦笑著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就連三年後的今天也能讓你讚不絕口,說出‘我們都不如她’這樣傷人的話。”
她正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卻忽然感覺不太對勁。
鏡子旁邊的櫥櫃門邊壓著一點東西,就好像櫃門被什麼人打開過一樣。
鬆崎春疑惑地拉開櫃門,抬眼一掃,目光猛地定住,瞳孔微顫。
這裡原本是她擺放各種洗漱用品和化妝品的地方。鬆崎春雖然留了一頭活潑的短發,但那隻是為了跟戶田貴和子區分開,在愛上哥哥之前,她也曾經是個一頭長發的溫婉女學生。
她其實十分愛美,放東西一定要擺得整整齊齊,讓化妝品彼此之間有固定的間隔。
但此時,那些間隔被粗暴地打亂:原本正正好好的小櫥櫃,因為擠進一樣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而變得擁堵且淩亂不堪——眾多漂亮的瓶瓶罐罐當中,一隻棕黑色的玻璃瓶突兀擺在了正中間,上麵貼著被灼燒過、陳舊到有些掉色的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