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秉誌畢竟也是才接觸象棋,被林儘染用了十五步便絕殺,仔細回想著每一步,貌似是吃了車、馬穩賺,實際卻落入了這高級陷阱,隻能無奈的認輸。
畢竟林儘染是發明象棋的人,自己又怎能下的過他呢,崔秉誌便隻能如是暗自寬慰。
“罷了罷了,崔某輸了。”崔秉誌歎了一口氣,“可會黑白?”
李代遠在一旁打趣道,“秉誌象棋下不過,便想著在圍棋上找回麵子?”
崔秉誌橫了一眼李代遠,怒罵道,“你個老匹夫,且先贏了崔某再說。”
崔秉誌的好勝心看起來還挺強,一言不合就又得跟李代遠吵起來。
林儘染見此趕緊打了圓場,“染之倒是會一些,崔先生若是有雅興,染之可陪先生手談幾局。”
崔秉誌聞言點了點頭,便起身離開,應是要去取些東西。
李代遠趁這會兒卻對林儘染提醒著,“秉誌的圍棋在整個楚國都是一絕,你一會兒可要小心些。若是贏了他,這件事可能還容易跟他談。”
林儘染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染之明白了。”
不過聽李代遠所說,心中反倒是打起了鼓,畢竟李代遠的棋藝和棋品委實拿不出手,他若是說崔秉誌的棋藝是楚國一絕,這含金量是不是多少還得打上個問號。
此時趙伯已將象棋收走,重新擺上了圍棋的棋盤,此時崔秉誌手中正捧著一個香爐和一個錦盒緩緩走來。
崔秉誌將香爐置於桌案上,打開爐蓋,向裡頭投了些香灰,緩緩攪動,又取了灰壓將其撫平,再取了香掃清了一圈爐邊。將香投入爐中以後,又取來線香點燃,蓋上爐蓋,隻見青煙徐徐地從香爐中飄出。
整個點香的過程,都未曾多說一句,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崔秉誌儘可能的端正身子,閉上雙眼,平心靜氣。休憩了近盞茶的功夫才開口道,“染之,開始吧。”
林儘染見崔秉誌如此模樣,也不敢鬆懈,端正了身子,行了一禮,便回道,“是,崔先生。”
猜了先,崔秉誌便執黑先行。下了十數手後,林儘染便覺這崔先生應當是有真本事的,不禁暗道,也難怪嶽丈方才讓自己小心些,僅憑崔秉誌在下棋前做的準備,便能看出他對圍棋的態度應當是極為嚴謹的。
崔先生早早便築起了外勢高牆,至三十九手單關跳,林儘染在後世倒是記得些作弊的流行定式,與其對弈的局麵倒還算是旗鼓相當。
崔秉誌抬頭看了一眼林儘染,見其也是一臉嚴肅之態,更是不能懈怠,接連走出氣勢十足的鎮頭、破眼、靠入三步,而林儘染卻還能從容應對、井然有序,後續接連的打入白陣,開辟新戰場,但林儘染像是預料自己走的每一步似的,輕鬆應對,防守的滴水不漏。
最終崔秉誌的黑大龍玉碎,近二百手的時候,投子認輸,林儘染中盤勝。
崔秉誌看著眼前的棋盤,緊皺著眉頭,腦中還在複盤著剛剛的棋局,片刻後卻又無奈的搖了搖頭,問道,“染之的棋藝確實高明許多,看不出個定式,也不知師承哪位高人。”
林儘染連忙拱手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不過是運氣好,才僥幸勝了。俗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也許就是染之下的沒有規律才讓先生有些摸不準。”林儘染自然不可能說是前世背的一些ai定式的原因。
崔秉誌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儘染,心中暗想道,沒有定式,這便是你林儘染的行事作風,就是讓人拿不準你想做什麼嗎?從一個人下棋的風格,也能容易地推斷出,這個人的行事作風和性格,而這也恰恰是崔秉誌要下這場圍棋的意義。
李代遠在一旁看著,滿意的一笑,他自然知道崔秉誌的目的,但此時卻不能去打趣崔秉誌,這圍棋可也是崔秉誌真正熱愛的東西,真正熱愛的東西隻能抱有最誠摯的情感去尊重。
“來,再來一盤。”崔秉誌倒也不去再追問,隻說是與林儘染再擺一盤。
才下了幾手,李時安便從後院而來,看著林儘染與崔秉誌正在對弈,便上前對崔秉誌行了個萬福禮,輕喚了一聲“先生”,得了崔秉誌輕輕點頭回應,這才坐到林儘染身旁。
崔秉誌下完第一盤,心中已大概有些判斷,這第二盤便是要開始閒聊了。他似是無意說起般,邊下了一手,邊問道,“老夫聽你泰山說,你要搞一個科舉?”
而崔秉誌的無意中的稱呼轉換其實已經有說明一些問題,若是還自稱崔某,實際上卻還是有些疏遠之意,便是透露出即使你林儘染是李時安的夫君,我與你可也並無關係。但若是用老夫一詞,那便是暗示林儘染,我現在是你的長輩,有什麼要聊的就可以敞開說了。
這個細節自然是被林儘染給把握住了,林儘染淡淡一笑,回了一句,“是,不過眼下諸事還在籌措之中,還得要讓前輩們給染之指點指點。”
“聽說昨日陛下帶染之去了韋府,看染之今日的精神氣,想來應已得了老太師的支持。”崔秉誌倒是直言不諱,直接道出了昨日林儘染去了韋府之事,也是試探地想知道韋邈是個什麼態度,不過依目前的處境來看,韋邈想來也應是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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