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有朋友說拖拉,布穀已經連夜重寫,看過初版的朋友可以再看一下。)
祠堂當中,餘缺目不轉睛的看著堂妹伏運,好似才認識她一般。
族人們紛紛吸了口冷氣:“好家夥!這女娃又哪裡來的這般氣性!”
“小小年紀,竟然就這般狠辣。”
便是那族長伏金,此人也是愣愣的看著伏運這個小丫頭片子。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麼?”族長在心間暗自嘀咕,“這餘家的兒女,怎麼越是年輕的,就越是這般凶狠。”
此人的目光又在餘缺的身上瞥了一眼,額頭還滲出了幾滴冷汗,心間隱隱有幾絲悔意生出。
在祠堂中的各種嘈雜話聲裡麵,還是屬於兩道關切的驚呼聲音,最是響亮:“運兒!緣兒!”
餘缺的叔父和叔母兩人,他們麵色緊張,在原地發愣片刻後,便著急忙慌的朝著兩個女兒撲過去。
兩人就像是一隻公雞和一隻母雞般,張開翅膀,團團的將兩個女兒遮住,並緊張的看向四周,免得有族人撲上來,傷害了兩女。
不過他們這動作,明顯是多慮了。
且不談那小畜生死去,現場的族人們不僅不惋惜,反而還想拍手叫好。此刻餘缺也是正站在祠堂當中,他渾身的血腥氣正濃鬱,壓根沒幾個族人敢再跳出來犯險。
見族人們隻是議論不停,並無惡意,叔父和叔母兩人緊張的神色緩解很多,他們這時才有空,仔細的去瞧了下躺在地上的屍體。
瞧見那小畜生青紫色的死人臉時,叔母麵上恐懼。
她還下意識的就想要捂住兩個女兒的眼睛,彆讓伏運伏緣也瞧見了。伸出手後,她又想到了什麼,便隻是緊緊的抓住伏運的手,而隻是捂住了小伏緣的眼睛。
但這時,旁邊臉色發白的叔父瞧見了,他卻忽然伸出手,將叔母的手從小伏緣的眼睛上打了下來。
隻聽叔父低聲說:“看罷看罷,多看幾眼也好。”
餘缺隔著幾步,聽見從來老實的叔父竟然說出了這話,他麵上不由得一笑。
餘缺循聲看過去,恰好伏運也抬眼看過來,和他直直的對視著。
於是他不再杵在原地,也是一把就走過去,和三人站在一起,並揉了揉妹妹伏運的腦袋。
他低聲道:“你這丫頭,算是幫了家裡不小的忙。”
聽見餘缺的肯定之語,伏運的臉上有些發紅,一時露出了羞赧的笑容,低下了頭。
僅僅一夜之間。
伏氏宗族內先後發生了拐賣、出人命的大事,且兩者相互關聯,即便有著族長等人在場,及時的處置著,祠堂中還是吵鬨了一整晚,伏氏眾人方才徹底散去。
其中餘缺打殺那伏十七一事,因為兩人有舊日冤仇,且根據拍花婆子的口供和族中一些小孩的證詞,確實就是伏十七之子,將小伏緣帶出了族地,圖謀不軌。
因此餘缺借口子債父償,悍然的打殺了對方,手段雖然有些糊塗,但是畢竟對方人都死了,餘缺又是族中響當當的一個縣學種子,事情也就這樣了。
而伏運暗地裡送走了那小畜生一事,因為這丫頭的年歲確實也夠不上殺頭,再加上事情發生的倉促,又屬於是眾目睽睽之下,旁人連教唆的嫌疑都沒有,純屬她自己行事。
於是族中的長輩們經過一番商討,僅僅責令叔父叔母兩口子嚴加管教一番,暫停了伏運的學業,讓孩子在家裡多養養,疏導疏導心情。
至於那小畜生對外的死因,則是被族中用了個病故而亡的理由,便給敷衍了事。因為有伏十七遺孀的點頭,這點事情連衙門那邊都不會來人。
就這樣的,餘缺一家,一個都不缺的離開了祠堂,安然回到自己的家中。
不過全家雖然安然無恙,餘缺一返回了家中,他就麵色陡白,露出了精氣大損、疲憊至極的神色。
並且他的目光變換,頗是陰沉,不再是在祠堂中的那一股桀驁和從容之色。
叔父叔母注意到他的表情,兩人也知道今日一夜,餘缺究竟承擔了多大的壓力。
叔母連忙拉著自己的兩個女兒,回到房中安慰,叔父則是留了下來,想要安撫一番餘缺。
隻是麵對身上的血跡都還沒乾透的餘缺,一直與人為善的叔父欲言又止,壓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後叔父搓著手,小心翼翼的道:
“今天很忙是吧,真是辛苦缺兒了。要不要先換身衣服,我去給你燒水洗澡?”
餘缺正在思忖中,陡然回過神來,瞧在了自己麵前十分拘謹的叔父,他眼中露出一絲愕然。
不過他立刻就明白叔父這關心到近乎生分的舉動,究竟是因為什麼。
他便咧嘴一笑,毫不客氣道:“累個啥,餓得慌哩。要不,餘樂老哥去下碗麵條,搞點東西吃吃?”
聽見“餘樂老哥”四個字,叔父愣了愣,立刻笑罵道:“你這臭小子!”
但叔父明顯也鬆了口氣,露出釋然的表情,其衝著餘缺擺擺手,喝到:
“那你這廝就先拔腚,滾回你房裡等著。”
“妥。”
餘缺懶洋洋的朝著對方拱手,然後就如言回到了自家屋中。
家中暖和。
等吃上了一碗熱乎乎的雞蛋麵,洗完一個熱水澡,餘缺往床上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