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有義明顯愣了一下,隨後慨然一笑:“不出手,那他老人家必然是有著一定的顧慮。”
顯然,錢有義覺得那位老班長會出手的。
周強斌心裡沉甸甸的,錢有義覺得閆書記會幫他,但是他並不認為站在安北省頂峰的那位老爺子,會在這件事上伸出援手。
那位老爺子的心思,深沉的可怕。
周強斌以前當他秘書的時候,知道他酷愛一首古詩:“一凜玄毛絕壑叢,千尋幽碧認重瞳。雲巔獨嘯霜晨月,大野孤行雪地風。抵死猶能逼虎豹,危生原不怕羆熊。居胥封作將軍種,長恨勳名冠狗功。”
這首詩寫得就是狼,一個男人不愛獅虎,但是喜歡豺狼,這樣的人,心性裡麵是有一股狠意的。
雖然這個老爺子的那個時代沒有狼性文化這個詞,不過他就是狼性文化的代表。周強斌知道,他當年說自己心狠如狼,是有幾分褒獎的。
正是這份褒獎,周強斌得到他的重用。隻是雖然重用,仍然心裡忌憚。這就像一個狼群,最好的結局是老狼王死亡,狼群決勝出新狼王。
可若是老狼王還沒有死,新狼王已經長成,老狼王或許會趁著新狼王還沒有形成威脅的時候,折斷他一條腿,避免自己被趕出狼群。
錢有義若是為了其他人的事情倒還好,周強斌覺得他為了自己的事情背鍋,隻會引起那位老爺子的忌憚。
可惜這些話,周強斌不能說出來,畢竟這也是他的猜測而已。
周強斌準備起身離開,錢有義又提了一句:“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講,強斌同誌,元慶是個不錯的苗子。江北現在的情況複雜,要保護好他,就算咱們倒了,還能留個火種。”
提到張元慶,周強斌自然是支持保他的:“網上那些事情,不過是彆有用心之人搞得。等到熱度下去了,也就沒事了。我會保護他的,這件事我還能頂得住。”
錢有義卻搖了搖頭:“我聽說,閆書記對他有意見。當然閆書記不會自降身份,對他這個小子動手。隻是江北的事情這麼大,省裡肯定會派調查組下來。我怕元慶留在市裡,會變成一個靶子,這對他不公平。”
周強斌愣了一下:“老錢,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你有什麼想法?”
錢有義說道:“暫時調離市裡吧。這樣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這件事,我會主動去找馮書記,爭取給他一個好安排。”
周強斌臉色有些難看,他又忍不住想到了閆書記那番藏刀理論。不過他明白,錢有義的意思並不是要把張元慶藏起來,而是想要保護他。
周強斌舍不得是自然的,自從挖掘出張元慶之後,屢屢化腐朽為神奇。現在把他調走,自己這邊就缺了一員重要的虎將。
錢有義自然知道周強斌是怎麼想的,他再度勸道:“江北市的問題不是一兩天能夠解決的,這小子現在已經得罪了不少人,再讓他這麼下去,有可能是害了他。
強斌同誌,哪怕三個月或者一年,讓他暫避風頭吧。隻要你還在江北,那麼他在下麵如魚得水。腳上沾點泥土,對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不是壞事。”
周強斌想了很久,最終緩緩歎了一口氣。
“老錢,這小子是我的心頭肉啊。”
周強斌苦笑了一聲,不過他的態度已經軟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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