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篝火燒的正旺,驅散了深秋的寒意。儘管如今整個西梁哀嚎遍野,可依然擋不住守備軍對勝利的欣喜。駐紮的營地,曾經的西梁王宮;興奮自豪的歡呼和呐喊從未間斷
“恭喜你,心想事成”
酒壺碰撞,發出一聲脆響。龐博抬眼看著來人,神情有點恍惚
“像夢一樣;稀裡糊塗的就立了這麼大功勞”
“時也,命也!你隻是把握住了機會而已”
“也是,雖說至今沒弄清楚狀況。但至少都是真刀真槍拿命拚過的”
擱下酒壺,龐博低落的情緒一掃而空。半個身子直接搭在了對方身上,笑道“走,進去聽聽哥哥的傳奇故事”
“在來的路上就聽過了;你爹這回可高興壞了”
沈若風被他這麼一靠,踉蹌了幾步才站穩。卻依然好脾氣的詭回應他的話
聽他這麼說,龐博臉上笑意未散,看著他的眼裡卻多了幾分疑惑。沈若風以及這一批官員來的太快了;簡直就像事先知道了戰局一樣
沈若風太了解他,就那麼一個眼神便猜到其疑惑所在。當即朝他解釋起來
“你出發去西梁時,我並沒有回京城。原想等等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結果關副將說公主早有安排,所有我也隻有靜觀其變”
“在西梁宣布認降前,我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說京中勿憂、雲金必敗,”
聽到這兒,龐博心中隱隱有了答案:“公主給的?”
沈若風點點頭,又繼續道“當時公主的情況猶如困獸之鬥,我豈敢輕易相信。直到第二日我見到了顧一鳴”
看著龐博難以置信的眼神,沈若風也歎息了起來。遙想當時,他也如此這般
“他也說雲金必敗,還說西梁當屬東洲”
“所以你信了!還這麼跑回京城去送信?”
“嗯,深信不疑”
他回的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龐博也因此想通了為什麼公主連連敗北,皇上不僅沒撤掉她的兵權,甚至還給她加封。哪怕最後都看不見勝利的丁點希望,依然沒動她手中權利分毫。絕對信任下,她才有底氣同雲金一戰。皇上懂、她也懂
“你倆念叨啥呢,進去喝酒”
關飛來的晚,在門口就瞧見這兩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聊什麼;神情變化還挺豐富,於是趕忙開口招呼。這場戰事不同尋常,他也很好奇公主到底怎麼運籌帷幄,反敗為勝。而這些人裡麵的人就龐博全程都在戰場上,所以他自然要拉著人好好聊聊
“當時公主就那麼噓——噓吹了兩聲,馬就自己跑出來;可神了”
“哎喲喲,你們是沒看到後池那樣子哦。整片山穀燒的焦黑,山林裡有好多半抱粗的樹都成了碳。就這麼,哎,一碰,直接碎成渣”
“那雲金六皇子膽子也忒大了,沼澤地也敢闖。要不是那條狗,我們還真不一定抓的住他”
……
夜深露重,王宮內的篝火卻燃的正起勁。幾個京官還是頭一次這麼和打仗的將軍坐在一塊聊天。聽他們講戰場的腥風血雨;瞬息萬變。從一開始的反感拘謹到後麵的感同身受,也是好不熱鬨
關飛笑的最是誇張,不停地吐槽龐博一個大男人竟然三番兩次的讓公主出手相救。而龐博也是毫不客氣的回懟
“說的好像你能打的過她似的”
做為文官的沈若風在兩人爭不出高低同時望向他時。雙手一攤,聳著肩問“關我什麼事?我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
王宮燈火闌珊,歡聲笑語;好不熱鬨。一橋之隔的紫宸殿今夜雖亮著燈,卻冷清的很
“你彆傷心,便是沒有此事。它也活不了多久的”
辛夷看著坐在地上的人,幾番想開口提醒她地上涼,到嘴還是改了口
翊陽聽見聲音也沒有過多反應,隻是一下又下的撫摸著身旁奄奄一息的白雪
“我知道。十年,它已經是一條老狗了”
“白雪很有靈性,它不會喜歡你為它這樣傷心的”
地上的狗聽到這話來了些力氣,費力抬了抬頭,往翊陽腿邊蹭;似在表示是讚同
見它這樣,翊陽側過身子藏起了發紅的眼眶,手不停地順著白雪的毛發。嘴裡喃喃念著:“我知道、我知道……”
嬰兒的啼哭給死氣沉沉的殿內添了些人氣。夏風有條不紊的抱起搖籃裡的孩子往床邊去
“她餓了”
“謝謝!”
鄔茜的眼睛還紅腫著,身體虛弱到根本沒有力氣接過啼哭的孩子
夏風見狀歎了口氣,輕輕將孩子放在了她的懷裡,還細心的幫孩子找到了吃奶的地方。看著孩子咕噥咕噥吃的香才又開了口
“女子產後身體本就弱,你還比產期提前了不少日子。彆的不說,孩子就比尋常的體格弱了些。為了她能健康長大,你就該仔細著養好身子。西梁之事已經結束,你兄長還等著你回鳳陽呢!放心吧,好日子都在後頭”
聽見這話,床上的人咬著唇強忍下了心口的酸楚。輕點了點頭“嗯”
“她吃飽就會好好睡的。公主在,我得過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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