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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塵聞言,眉梢狠狠一抖。
“你……”
他像是生了大氣,氣到吐血那種,目光冷冷凝視朱顏故,誰看了那眼神都得說一句“郎心似鐵”。
“這種事一查便知,輪不得你血口噴人!”輕塵道長滿臉正直。
“昨日你沒看出來麼?”朱顏故眯起眼,賣力回憶酒後那些事,好半晌終於恍然,“也對,昨日我的靈力被那枚丹藥改的亂七八糟,那你現在看好了——”
話音未落,她身形已靈活一閃,纖腰一軟,身如一條迅敏的蛇,矮身輕盈地從子虛劍刃下擦過。輕塵劍尖正待追去,卻見她周身纏繞上一圈近乎透明的白色靈力,一時怔愣,手上停了動作。
趁他失神之際,朱顏故足下疾行兩步,弧線漂亮的身體裹挾與那外袍同樣的香氣,猛湊上前,嬌美麵容近乎懟上輕塵的眼。
“認出來了麼?我的好道長。”
輕塵急退兩步,回避她的靠近,偏頭側身的同時順勢也放下劍。
“你體內怎會有我的靈力?”
“說來話長,這事時隔太久,你果然是早忘了,”朱顏故的語氣有點惋惜,但沒有不高興,她話鋒一轉,“救命之恩,我卻是不敢拋之腦後的。”
“十一年前,那時我五歲,偷跑入人界玩,因妖物身份被修士所傷,氣息奄奄。你當時剛巧路過,見我非惡妖,喂我服下保命丹藥,還輸送大量靈力護住我經脈,一路送我至人魔交界處。”
“所以啊,”朱顏故說著,淺淺一笑,同時纖長食指輕彈他劍尖,“縱你拿劍指我,我仍念著你的好。”
輕塵先前麵對朱顏故,隻是被撩撥的羞憤,這會兒卻是真有了觸動。
不為那段前緣,隻因一顆道心。
隨年歲見長,他對妖魔的偏見日漸根深蒂固,險些忘卻就像人有善惡,妖魔亦有好壞之分。所以他在看出朱顏故女妖身份的第一時間,就對她出了劍。
“原是熟人啊!”見他麵色緩和,崔驚厄自覺到了紅娘出馬的時候,他朝謝扶光使了記眼色,眉飛色舞地上前勸和,“既然大家都認識,早說唄,打什麼架啊?”
謝扶光不太想像老鴇子一樣摻和進去,但看崔驚厄獨自開屏又有點殘忍,終究硬著頭皮上前,黑著臉替朱顏故幫了句腔:“啊,原來你十一年來潛心修道,從不習妖邪之術,行奸惡之事,都是受輕塵道長大義影響啊。”
她自認演繹得很賣力,語氣卻乾巴巴。
朱顏故聽完不僅沒有領情,反而很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指著崔驚厄說:“你怎麼跟他一樣,怪裡怪氣的?”
這一說,輕塵也覺得原本高嶺之花一樣的師弟過於活潑,但他於他人性格上的變化向來遲鈍,隻轉了個念頭並未起疑。
“當年我隻是舉手之勞,姑娘不必言謝。”輕塵理清心緒,一手接過朱顏故手中外裳,另一隻手將一遝符紙塞入她掌心:“你體內靈力既源於我,如修煉中遇到什麼難題,大可以尋我幫忙。隻是擅闖明鏡台仍是不宜,恐惹禍端不說,擅入他人門派,本也是無禮之舉,日後你若為尋我而來,大可在鷓鴣山腳等候,燃此符咒,一盞茶內我定然出現。”
“還望姑娘謹言慎行,話既已說開,便莫再與我開玩笑了。”他回絕的是朱顏故那些撩撥之舉。
輕塵倒是個既守禮法又知變通、存善心的人。
謝扶光看著眼前清雋出塵的白衣道長,心下卻在琢磨朱顏故的最終結局。
這兩人瞧著都很不錯,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才會走到死殺那一步?
“如沒其他事,我們還有事要辦,二位請先回吧。”
輕塵將外裳收入儲物袋,儲物袋看似玲瓏,內置空間卻足以裝下一間房,隨身攜帶極為方便。
“師弟,我們該走了。”
眼見兩道白影越行越遠,朱顏故偏很沉得住氣,兩眼緘默送行,沒有出聲喚停的意思。
謝扶光隻好親自上場:“崔……道長,你們去哪兒,有我們能幫上忙的地方麼?”
“西南方向有點動靜,我們過去瞧瞧。”
人間共七大洲,修真界最強盛的七大宗門各踞一處,一則彼此間無需爭奪天地日月精華,二來每宗各護一方百姓,秩序井然。
明鏡台踞南遠洲,南遠洲不大,但距妖魔界最近。
弟子需定期下山除妖,洲中也隨處分布著明鏡台的驛站,百姓一旦遭妖魔入侵,可通報距離最近的一處。
崔驚厄正是從驛站層層傳入宗門的通報裡,挑揀出一條西南方向的亂子。
亂子不大,雖有幾分詭異之處,卻從沒有人受傷。
按道理,這種小事用不著崔驚厄和輕塵這種掌門親傳弟子親自下山,但崔驚厄很會騙,輕塵又剛巧很好騙,兩人稀裡糊塗也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