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帝微微抬手,示意蕭若風從禦書房退下,他有事要問琳琅,不便讓兒子知曉。
蕭若風頷首,隨即邁步離開。
禦書房內,太安帝好似最和藹可親的長輩,對琳琅噓寒問暖,說著關懷的話語。
他詢問琳琅這些年去了何處,當年為何出走皇宮,是不是有人教唆,這些年日子過得如何,有沒有受欺負,他一直為此揪心。
然而,琳琅麵色如常,微笑自若,四兩撥千斤地應對著這些試探。
隻道是自己年幼淘氣,不小心迷了路,被好心人撿到撫養。
太安帝急切想知道關鍵信息,琳琅卻如緊閉的蚌殼,半點口風不透,一味裝糊塗。
“你這孩子,心裡有什麼委屈,為何不說出來,是不是怨懟伯父,是誰教唆的?”
太安帝的耐心告罄竹,臉色如同暴風雨前的天空,陰沉得可怕,語氣變得很生硬。
他在試探,當年的事如一根深深紮在太安帝心頭的刺,過去多年,依舊隱隱作痛。
“陛下是不是想多了,何故為此生氣?琳琅哪有什麼委屈啊,這些年在外過得很好。”
琳琅隨意地找了把軟椅坐下來,不緊不慢地回答,神態猶如夏日裡慵態的美人蕉。
“既如此,為何不和皇伯伯說實話?”
太安帝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目光如鷹隼般緊緊盯著琳琅。
她分明是梔子花般馨白柔嫩的美麗模樣,如今卻似帶刺的玫瑰,這一點與他那個弟妹簡直如出一轍。
想到長陵王妃,太安帝心中湧起無儘的遺憾。
對於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他無疑是欣賞且愛慕的,奈何美人的心不在他這兒。
當初,他曾對諸葛家的嫡女動過心,有意迎娶對方為正妃,怎奈被弟弟捷足先登。
往事如煙,隨風飄散。
如今憶起,太安帝的腦海中隻留下了長陵王妃臨終時看他的怨恨眼神,仿佛一把利刃,直刺入他的胸膛。
琳琅似笑非笑地盯著太安帝,對他釋放的帝王威壓視若無睹。
倘若可以,她恨不得立刻手起刀落,將這個家夥碎屍萬段。
但輕易讓蕭重景死,太便宜他了。
“倘若陛下執意要刁難琳琅,那琳琅也不便久留。”
琳琅霍然起身,聲音明顯不耐。
真是反了天,此女好生膽大放肆,太安帝氣得目眥欲裂,吹胡子瞪眼。
晚輩怎可如此對長輩講話?
有失教養,毫無禮儀可言!
“蕭琳琅,你簡直是放肆至極,孤可有允許你離開?你真以為孤動不了你嘛!”
太安帝怒氣上湧,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水來,話語冷冰冰,飽含著威脅之意。
“嗬,放肆又如何,我父王一生戎馬,戰功赫赫,為國戰死,陛下是要賜死我?也不怕天下悠悠之口,指責你容不下忠烈孤女!”
“蕭重景,或許你也想給我父王羅列罪名,如葉家那般,殺起來沒什麼心理負擔!”
琳琅迎著太安帝沉沉的目光,指名道姓,毫不客氣地反駁諷刺。
太安帝氣得青筋暴突,渾身幾乎要顫抖起來,厲聲喊道:“濁清,將次女扣下!”
濁清大監早就洞察到裡頭的動靜,聽到太安帝的指令立刻進來。
體內真氣湧起,渾厚的內功散出,禦書房內的擺件隨之震顫。
他眼神陰鷙,麵含冷笑,意欲將禦前大膽放肆、不知死活的安樂郡主強行製住。
就算她背後有李長生護著,但惹得陛下雷霆震怒,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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