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看書,弟弟忽然在qq上發過來一個大哭的表情,我覺得好笑,合上書,發過去了一個驚奇的表情。他連續又發了一長串兒大哭的表情,我笑著搖搖頭,都多大年紀了,還玩這一套。
“你吃撐了?”我說,後麵跟著一個驚奇的表情。
“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凋謝了。”他說。
我以為他說的是他下午發的那個塔吊事故的事,那台塔吊翻了,司機肯定活不了,作為同行,我肯定感到悲痛。
“以後注意安全,那是前車之鑒。”我說。我又發了一個困的表情,緊接著又發了一句:“我的生命還正燦爛呢。”後麵跟個齜牙咧嘴的表情。
“黃xx提前走了。”他說。
我明白“走了”這兩字的意思,但我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的心一陣抽搐。黃的身影在我腦海浮現了出來。
“今天下午離世的。”他說。
我跟黃隻見過兩次麵,他是我弟媳婦的堂兄弟,也是塔吊司機。前段時間他忽然病了,聽說很嚴重,最後送bj治療去了。他年紀很小,青春正茂,怎麼說病就病了呢,病著病著就死了呢?聽到這樣的消息,我心裡就堵得慌。關鍵是他從病到去世,也就一個月的時間,這誰能接受的了啊!
我們一起沒有工作過,對他不是很了解,在我的印象裡,他時常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褲,黑色的皮夾克,身材頎長,臉頰白淨,時常笑眯眯的,性格隨和,陽光帥氣,是個好青年。
我記得最後一次跟他見麵是在yc市西夏區的製衣廠門口,我開車帶著他去接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身材微胖,大大的眼睛水靈靈的,很漂亮一個女孩。在看到他女朋友的時候,我心裡笑著說,就他這體格也是受欺負的命。他實在太瘦了,看著風都能將他吹倒。
我坐在車上望著街道上一排排的路燈,他們的說笑聲時時傳進我的耳朵裡,我不時地望一眼他女朋友身邊的一個女孩,也是胖胖的身材,臉很白,戴著一副閃閃發光的銀耳釘。
“怎麼樣?看上嗎?看上了就勇敢點,好好追,我給你們撮合。”他走過來在我耳邊輕聲說,說完就望著兩個女孩笑了。
今晚我之所以開車送他,就是因為他要給我介紹對象,也就是她女朋友的閨蜜,也就是現在的這個女孩。我對眼前這女孩說不上心動,但是能交往肯定最好,我都這把年紀了,又是一個打工的,也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本,關鍵人家看上我嗎?看她那樣,估計對我不會感興趣的。因此,我沒有表現出熱切的態度。聽口音他們都是一個地方的,我對外地的女孩沒有一點把握,這也是我猶豫不決的地方。
我實在沒有想到,這就是我和他在人世裡最後一次見麵。雖說我已經見多了死亡,但我親眼所見的都是年老的死,他這樣青春,像陽光一樣炫目多彩,這種消殞,是殘酷的。
雖然在生命的旅途上,不能用壽命的長短來表現一個人的價值,但是對普通人來說,從少到老,才是完整的生命,更是一種潛在的生命價值。生命是什麼呢?其價值又是什麼?或許很多人都無法說得清楚。我認為,人在活著的時候,認真活,活在當下,活在自己真正的意識裡,比什麼都重要。我們每天都在向往美好的生活,但是那畢竟是一種向往,在沒有實現之前,與我們沒有任何意義,有時候反而還會給我們帶來痛苦。或許我這樣說太片麵了,有點消極的意思,人活著沒有向往確實不行。或許生命的痛苦就是這樣形成的,很多時候,人都是迷惘的。
本來我想多寫點有關他的事,然而彼此交往太少,我隻能寫這麼多了。
我本著我真實的情感表達我最不舍的牽掛,我用生疏的文字表達我最清晰的記憶。但願他在天國找到屬於他的生命的價值與意義。
永彆了,我的朋友!
2014年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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