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柳沉魚站在了1970年的京城火車站前。
京城站的模樣跟後世見到的沒什麼兩樣,三個紅色大字佇立在車站頂上,區彆是正下方掛著巨幅偉人畫像。
門頭上掛著紅底白字的橫幅,上邊寫著“團結起來爭取更大的勝利”。
廣場前依舊是絡繹不絕的行人,大包小包的每個人都行色匆匆。
鐘樓上的時針指向四點四十。
秦淮瑾拎著輕飄飄的行李袋,看向站在那兒出神的柳沉魚,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臉上居然露出懷念的表情,按理來說她應該沒有來過京城站才對。
他走上前,看了眼手表,“還有一個小時發車,咱們該進站了。”
柳沉魚回神,點點頭,“一個小時還早,咱們這一趟要多久?”
“24個小時。”
一天一宿,火車準點的話,他們明天下午這個時間才能到陽城,晚點的話,估計半夜能到就不錯。
“那咱們去供銷社買點兒東西吧,去看孩子總不能空著手去。”路上他們也得吃東西不是。
秦淮瑾沒有什麼不同意的,時間確實還富裕。
火車站旁邊就有供銷社,柳沉魚沒想著給孩子買衣裳,不是不想買,而是秦淮瑾這個當爹的根本不知道幾個孩子的尺寸。
最後還是決定給孩子們買點兒京城的特產。
到了點心櫃台,柳沉魚看見奶糖水果糖,點心雞蛋糕,心裡還有些嫌棄,但是轉了一圈下來,發現奶糖還算是好東西,歎了口氣。
“奶糖給我兩斤,水果糖兩斤。薑絲排叉一斤,蜜三刀兩斤,奶粉有嗎,奶粉要三罐。”
糖果是用來哄孩子的,薑絲排叉不好放,她就買了一斤,蜜三刀能放一段時間,就要的多了點。
至於奶粉,她記得秦淮瑾說他家老三兩歲了,這個年代也就奶粉還算是有營養,她隻能買奶粉了。
售貨員見柳沉魚穿的一般,張口就要這麼多東西,忍不住皺了眉,“妹子,這都是要票的,你有嗎?”
柳沉魚一愣,扭頭看向秦淮瑾。
秦淮瑾隻能點點頭。
售貨員看著兩人的眉眼官司,也沒多說話,得虧她提前說了一嘴,要不東西白稱。
“那你有票麼?”柳沉魚桃花眼瀲灩地看著秦淮瑾。
秦淮瑾知道這些都是給孩子買的,但也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掏出三張糖票,五張點心票遞給柳沉魚。
“沒必要買這麼多,他們不愛吃糖。”又頓了下,“奶粉票沒有了,都換給戰友了。”
柳沉魚煩死他了,她還沒見過不愛吃糖的小孩兒呢,“不愛吃是一回事,我買又是一回事。”
糖票每張是兩斤,點心票每張是一斤。
拿到手裡之後,柳沉魚愣了下,原來這就是票據,隨後拿過秦淮瑾手裡的行李袋。
拉開拉鏈從裡邊拿出一疊票據,“這是老賀給我的,我看看有什麼票能用。”
出門之前賀世昌給了柳沉魚三千塊錢,還有一疊票據。
顯然賀世昌知道他們去秦淮瑾前丈人家準備了不少用得上的票據,比如糖票,點心票,煙票,酒票,奶粉票也有幾張。
“老賀還是細心的,居然還有奶粉票。”柳沉魚數了下,居然有七張。
她趕緊都抽出來,問售貨員:“奶粉給我拿七罐吧。”
售貨員被柳沉魚的大手筆鎮住了,說話都磕磕巴巴:“同誌,咱們供銷社沒有這麼多配額,現在隻有四袋奶粉,
如果你不著急的話可以下個月再買,剩下的買點麥乳精,平時給孩子兩種替換著喝就成。”
麥乳精倒是有罐裝的,奶粉就隻有袋裝的了。
平時火車站供銷社真沒有這麼多買奶粉的,還是因為他們這個位置特殊,才給批了這麼多配額,換成彆的供銷社,一個月麥乳精有奶粉那就是想都彆想了。
柳沉魚也是這會兒才知道,不是有票有錢就能買到商品的。
“那就給我四袋奶粉四罐麥乳精。”她又從票據裡找了四張麥乳精票遞給售貨員。
買完孩子們的吃食,又給秦淮瑾的前嶽家買了一條大前門,兩瓶茅台酒,一件點心盒子。
出了供銷社之後,柳沉魚跟秦淮瑾補充:“已經三樣禮了,等到了站,上午去拜訪之前再去肉聯廠割兩斤肉就成了。”
這已經是很貴重的禮物了,柳沉魚是看在他們照顧幾個孩子的份上買的。
“成,聽你的。”他負責在後邊付錢就成。
給彆人買了禮物,柳沉魚也不會虧待自己。
換洗的內衣買了三身,襪子買了三雙。
柳沉魚收拾原主東西的時候才發現原主的衣服真是少得可憐,兩件不知道穿了多少個年頭的碎花襯衣,領子袖子已經磨破了,正顫顫巍巍地飛著布線,褲子是柳沉魚打死也不會穿的“丐幫幫服”。
這會兒破破爛爛的衣裳簡直讓柳沉魚心塞,怎麼可能再帶上。
最後收拾了半天,也就帶上了一身原主剛來京城時賀世昌讓警衛員買的成衣,白襯衫藏藍色褲子。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