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肥怔怔的看著林海和蔣宏,半晌,似乎想明白了點什麼,試探著說道:“你們倆的意思是,我不是逃出來,而是那個老燈故意放走的,對嗎?”
“那你以為呢?從萬豪酒店開始,人家就一直把你當猴耍,把一切都算計得明明白白,憑什麼到了最後,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呢?你不覺得這有點反常嘛?”蔣宏冷笑著說道。
“我”二肥似乎還想再爭辯幾句,但在這兩個人麵前,顯然沒什麼底氣,吭哧了半天,隻是頹然的歎了口氣,坐在沙發上不吭聲了。
蔣宏轉向林海,問道:“老弟,你怎麼看?”
林海微微一笑:“你是刑偵方麵的專家,在專家麵前,我哪裡敢班門弄斧?還是聽聽你的高見吧。”
蔣宏點了點頭,思忖片刻,緩緩說道:“咱們假設槍手故意放走了肥總,那他之前讓肥總打電話約你到北溝藥王廟的情節,就明顯是多此一舉了,問題的關鍵在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林海想了想:“北溝藥王廟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蔣宏說道:“簡單說吧,那個地方很開闊,如果事先埋伏在製高點,可以輕鬆狙殺目標人物。除此之外,藥王廟是國道和省道的交彙處,公路四通八達,除了國道的監控設備比較多之外,其餘路段監控就不怎麼到位了,如果事先預留好交通工具,一擊得手之後,可以迅速逃離現場。”
“可是,故意也好,還是二肥自己逃出來也罷,我得知情況之後,都不可能去這個地方了呀。”林海說道。
蔣宏眉頭緊鎖:“是的,這也是我始終沒想明白的地方,他到底想乾什麼呢?按照二肥的說法,上個月他潛入到你在東遼的家中,現在又跟到了撫川,明顯就是要對付你的,可現在看來,這家夥的所做所為,怎麼看都是在畫蛇添足啊。”
林海沉吟著道:“你的這些推斷,是建立在他故意放走二肥的假設之上的,但如果這個假設不成立,是不是就合理些了呢?”
蔣宏點上根煙,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怎麼說呢你平時很少有機會和犯罪嫌疑人打交道,對他們的行為和思路自然不會太了解,類似這種職業槍手,不光要心狠手辣,智商都很高,而且有著非常強的反偵察能力,理論上說,實施犯罪的手段越簡單,留下的線索就越少,可你看現在的情況,好家夥,都快拍成電視連續劇了,不論他是否故意放走了二肥,這都是非常低級的,以此人的專業程度,根本就不該這麼做。”
在這方麵,林海確實是個外行,聽罷也隻剩下撓頭了。
一旁的二肥見狀,小心翼翼的說道:“二叔,你就聽我的,咱們這就去一中的老校區,來個守樹待豬,至少能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直接把那老逼燈抓住吧。”
二肥平時很喜歡用成語,但卻經常不夠準確,守株待兔硬是讓他念成了守樹待豬,意思雖然差不多,但聽起來卻令人忍俊不禁。
林海沒心思糾正錯誤,他思忖片刻,斟酌著道:“蔣局,我覺得可以試一試,這也算是個辦法吧,萬一要是堵著了。”
蔣宏沉思片刻,說道:“你們想的太簡單了,一中老校區已經沒什麼價值了,我敢打包票,槍手絕對不會再出現,不過呢,去看下還是有必要的,至少讓技術人員對現場進行下勘察,看看能否搜集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二肥頓時來了興致:“好,我帶路。咱們立刻出發。”
“你消停點吧,一場大火,造成了上千萬的經濟損失,你還嫌事小呀,老老實實待在這兒,哪都不能去,我可警告你,王大偉現在肯定沒走遠,沒準就躲在附近盯著呢,隻要你敢露頭,用不了半分鐘,他保證出現在你的麵前,真要那樣,我也乾瞪眼沒轍。”蔣宏說道。
“彆說上千萬的損失,就是上億,跟我也沒關呀,火又不是我放的。”二肥還不服氣。
“不是你放的,也是因你而起,彆忘了,你現在還是緩刑期間呢,不出事還好辦,真出了事,要新賬老賬一塊算的!你進去了,外麵這麼大的攤子怎麼辦!?”
林海也連連點頭:“老肥,蔣局說得沒錯,從現在開始,你哪都不能去,半步也不能離開壹號公館。”
雖然有些不服氣,但見林海和蔣宏都這麼說,二肥也不敢太放肆,隻好無奈的又坐了回去。
蔣宏則給刑警支隊打了個電話,讓馬上派技術人員出現場,安排好了一切,朝林海遞了個眼色,然後起身往門外走去。
林海也跟了出去,出了房間,蔣宏把他拉到走廊的角落裡,低聲說道:“二肥是個不安定因素,我走之後,你把他送出撫川,我會讓人配合你的。”
“這麼嚴重嘛?”
蔣宏說道:“我太了解大偉了,那是條咬上就不送口的狗,今天在我麵前吃了個大癟,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呢,如果沒估計錯的話,現在,狀肯定已經告到顧書記那兒了,我皮糙肉厚的,顧書記暫時拿我也沒啥好辦法,但如果二肥要是被他給抓了,那問題就複雜了,他會順藤摸瓜,把所有的事都查個底掉的,肥總那智商,在他麵前就是個白癡,所以,必須要防患於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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