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勝男出了一樣,到了縣政府裡的知青辦,把自己的情況說了,還拿出了醫院的診斷結果。
說實話,在66年67年,是那些激情的進步學生主動報名到最艱苦的天地去勞動,去融入廣大天地中,他們相信,那裡大有作為。
但在68年,也就是今年,國家開始鼓勵應屆高中畢業生到廣大天地去。
而街道組織也就是語言鼓勵青年們上山下鄉。
但到了明年開始,街道組織就要開始挨家挨戶動員了。
所以,現在68年,還沒有知青為了回城故意弄傷自己,為了不下鄉,故意摔斷腿。
所以,知青辦看了曲勝男的診斷結果,給開出了證明材料,她回插隊的農村開份證明就可以回城了。
曲勝男時隔八天,終於回到了大隊。
先去找大隊長開了回城證明,然後回知青點收拾行李。
把二十塊錢買的箱子十塊錢賣了出去,和知青們告彆就走了。
一直到她走出知青點很遠了,同屋的兩個知青追了上來,問她知不知道關小玲的事。
曲勝男問“關小玲怎麼了?”
兩個知青說“你住院的第二天早上,關小玲的人和行李都不見了。一直到四天前,才在下遊發現了她的屍體。”
曲勝男“啊?有這回事,我不知道啊”
然後,開始咳嗽。
倆知青看她咳嗽的厲害,隱隱看到手帕上有血,對村裡傳言曲勝男得了吐血的病也算是相信了。
他們往後移了一小步,曲勝男擺擺手,慢慢地邊咳嗽邊走了。
中間還咳嗽得蹲了下去。
當然,沒走多遠的兩個知青是看見了的。
都替曲勝男惋惜。
年紀輕輕的,就得了這麼個病,唉,可憐啊。
就這樣,一路倒車,花了六七天的時間,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海城。
在她回到了離開大半年的家時,她曾經的房間已經沒有了。
哦,不是沒有了,是裡麵沒有她的東西了,變成了她小妹妹的寢室了。
她父親是工程師,廠子裡分房子時,他分到的是大三間。
當時,曲勝男住的是一個最小間,能有十二平米。
而另兩個寢室都是二三十平米的大間。
後來,底下的四個弟弟妹妹出生後,就把最大間改成了三個小間,這樣,除了最小的孩子和父母在一個房間,其他大的四個孩子一人一間。
可現在,自己的房間被最小的孩子住上了,那麼自己住哪?
她看著父親。
父親也很尷尬。
支吾了半天,沒說出什麼話。
曲勝男也沒計較,她先放下行李,出去派出所把手續先辦好了。
這回,因為她又回城,戶口還是落在了家裡。
但在落戶口時,曲勝男把自己的情況說明了一下,想單獨立戶。
可是,沒有房子,人家是不給單獨立戶的。
曲勝男知道,現在的政策彈性非常大,於是,在一番勸說下,曲勝男還是把戶口給分了出來。
不過,戶口所在地還是父親的房子。